收下我送你的盤纏,我只盼你飛黃騰達之日,送還我兩匣。”蕭布衣微笑道。
尉遲恭凝望蕭布衣半晌,又說兩個字,“多謝。”
緩緩的收拾下行李,尉遲恭輕輕的背在身上,看到蕭布衣眼中不捨的離意,拍拍蕭布衣的肩頭,“布衣,送君千里,終有一別……”
他口氣中也有了不捨,蕭布衣卻是笑了起來,又隨手拿了兩吊錢放到尉遲恭的褡褳裡,那裡空癟一片,他房間現在卻是最不缺的就是錢!
這些禮物加在一起,何止四十兩金子能夠買到。
蕭布衣心中隱約知道,自己投注的四十兩已經有了收穫,這麼說,自己的錢財看似打了水漂,卻已經有了極為豐厚的回報?
他當然還不知道他的選擇極為精明,他四十兩金子送給夢蝶,得到了裴茗翠的賞識,收穫了比四十兩金子要貴重很多的前程!雖然這個前程他不見得想要,但是卻讓無數人豔羨不已。
“就算一別,我送你到門口總是可以。”
尉遲恭並不推辭,和蕭布衣並肩走了出去,眾兄弟都是走到門口,目送二人。
他們和尉遲恭其實沒有什麼交情,只是看在蕭布衣的面子。
二人沒有走出大門,卻已經不約而同的止步。
門口站著三人,赫然就是劉武周和他的兩個手下。
劉武周腰刀在身,一身官服,代表著身份,看到二人走出來後,輕聲道:“蕭公子,別來無恙。”
“沒有想到和劉大人這麼快再見,實在是三生有幸。”蕭布衣隨口應道,心中卻打個突,忖度難道劉武周訊息靈通,竟然這麼快查出尉遲恭的身份,不然他何以才分手不久,就再次趕到。
他身後兩名手下還是陳平,周正,都是一臉肅然,看不清意圖。
“聽說蕭公子已經成為裴家商隊的副領隊。”劉武周拱拱手,“還沒有當面恭喜。”
“難道劉大人這次前來,就是特意想要恭賀我?”蕭布衣臉露驚詫,轉瞬笑容滿面,“既然如此,我倒要請劉大人喝上幾杯。”
他看起來就要拉著劉武周去酒樓一醉方休,劉武周卻是笑著搖頭,“蕭公子的盛情,劉某人改日一定奉陪,不過我今日來,倒是想要和這位魏德兄說上幾句。”
尉遲恭瞳孔收縮,半晌才道:“不知道劉大人想要和我說些什麼?”
“好像魏德兄和蕭公子頗有交好?”劉武周隨口問了一句,“只是這件事情還是我和魏德兄兩個人說的好。”
“不錯,魏德兄……”蕭布衣才要開口,就被尉遲恭揮手止住,霍然回頭,盯著蕭布衣道:“蕭布衣,我到現在為止,吃了你六頓飯?”
蕭布衣一怔,“魏德兄?”
“請你莫要如此稱呼,”尉遲恭臉上沒有了什麼俠骨柔情,有的只是冰冷,“你我只不過是酒肉朋友,我和你稱兄道弟只是因為吃了你幾頓飯,並無深交。”
蕭布衣沉默下來。
“你怎麼這麼和布衣說話。”箭頭遠遠聽了,衝了上來。
蕭布衣卻是一把抓住箭頭,低聲喝道:“箭頭,回去。”
尉遲恭從懷中褡褳裡掏出一吊錢來,正是蕭布衣才送給他的兩吊錢之一,解開繩結,數了二十四文遞給了蕭布衣,“一頓飯錢四文足矣,六頓二十四文錢,我這就還給你,從此我和你蕭布衣兩不相欠,再沒有任何瓜葛。”
第五十一節 苦心
尉遲恭臉色冷淡有如鐵板一塊,全沒有方才接金子的表情,旁人看到都覺得這小子不厚道,不會做人,幾位兄弟更是不滿。
莫風臉上有了怒容,上前幾步,才要厲喝,卻被蕭布衣回頭止住。
商隊一些閒人見到尉遲恭的絕情寡義,都是暗自搖頭,心道怪不得他如今窮困潦倒,沒有眼力肯定是主因。蕭布衣無論如何,現在都算是裴閥的紅人,就算要絕交,也不必急於一時。
蕭布衣迴轉頭來的時候,笑容還是淡然,接過了銅錢,認真的數了下,這才說道:“的確是二十四文,不過最後那頓你好像吃了十張餅?”
尉遲恭冷笑,又解下了四枚銅錢,吝嗇鬼一樣拋給蕭布衣,“那你收好。”
蕭布衣伸手接過,神色有些黯然,卻還說了一句,“這下扯平了”
除了楊得志還是一付抑鬱的神色,幾兄弟差點沒有被氣爆,他們見過無恥的人,沒有見過這麼無恥的人,竟然拿著蕭布衣送他的錢再還給蕭布衣!
如果引用少當家的名言就是,做人不能無恥到這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