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處算計,真的到了場面上,倒還是並不含糊,也給李靖面子。這些錢對紅拂女而言雖然不少,可在這些人面前太過小氣,只怕失去的比得到還要多。
董中將嘆息聲道:“既然紅拂這麼說了,大家把錢收起來吧。”
眾禁衛雖然是刻意奉承,但丟錢出去,都是有些肉痛,聽了大喜,謝過紅拂女。董中將站起來端了酒碗,苦著臉道:“紅拂,你贏的錢可以退回來,可喝下去的酒,可吐不出來的。”
紅拂女作勢要嘔,眾人都是大笑,董中將道:“好在我可以敬賢伉儷一碗酒的。”他舉起了酒碗。李靖紅拂對望一眼,都是舉起酒碗道:“謝大人。”
董中將職位和蕭布衣彷彿,李靖當然遠在董中將之下,這聲大人叫地也是應該。董中將只是笑,可看起來和哭一樣:“今日只講私誼,不論官位,不用大人小人的叫了。”他說完這句話後,幹了碗中之酒,又是喝了兩碗後,這才止歇。紅拂女倒是海量,居然又喝下去一碗,董中將這才望向了蕭布衣道:“蕭大人……”
“今日只講私誼,不論官位,大人難道轉眼就忘了?”蕭布衣微笑道。
董中將啞然失笑:“布衣何嘗不是如此?難得和你喝次酒,這次倒要喝個痛快。”眾人又都是叫好。酒水如流水般的上來。幾人倒真的是隻談生活樂趣,對於朝廷之事隻字不談。眾人都是心知肚明,知道話說三分,紅拂女又喝了一陣,已經看出門道,先和李靖告辭。董中將和馮郎將也不阻攔,再喝一會兒,蕭布衣也要告辭。董中將這才說道:“太僕府離這很遠,不如老夫送布衣一程?”
蕭布衣知道他們肯定是有事找自己,孫少方,董中將和馮毅中如今看起來都是熟識。這次一起來找自己,難道就是為了歷山飛刺殺李柱國而來?見到董中將滿臉的褶子,蕭布衣覺得此事大有可能。只是他們都是高手,抓了這久,都是抓不到歷山飛,想拉自己墊背,他可不會入局的。
“天寒地凍,我只怕董中將辛苦。”蕭布衣推辭道。
“不辛苦不辛苦。”董中將緩緩站起:“能和蕭大人這種英雄豪傑雪夜觀景,老夫十幾年沒有做過這種事情了。”
蕭布衣不好再謙讓,只能和眾人出了樓外樓,順中橋向河北行去。路上早沒了行人,兵士見到幾人的官服,認得不認得的都是早早地避讓。馮毅中帶著兩人在前方數丈的距離,孫少方卻帶著兩人押後,中間只留下蕭布衣和董中將。蕭布衣見架勢是綁票般,知道他們是小心謹慎,只怕董中將和自己的談話被人聽去,這讓蕭布衣更是心中警惕,不敢大意。
“蕭大人定然是認為老夫為了歷山飛而來?”董中將聽著馬蹄聲響,目望遠方。
“董大人,賊盜目無王法,我若是能盡分力的話,定當盡力,只可惜我也是無能為力。”蕭布衣道。
“歷山飛嘛,可以先放放,”董中將扭過頭來:“蕭大人,你可知道朝中之人怎麼說你嗎?”
蕭布衣心下凜然,臉上笑容不減,“多半是說我小人物一步登天吧?”
董中將搖頭道:“非也,他們都說蕭布衣此人古怪莫名,事無不成。”
“哦?”蕭布衣皺了下眉頭。
董中將皺紋重重,笑容在深夜看來很奇怪:“他們說到現在為止還沒有見過蕭大人失敗過,開始都以為你是運氣,你是有貴人相助,可是我想顯和殿,武德殿兩試過後,這種想法的人已經少了很多,很多人都認為蕭大人實乃真正絕頂聰明之人。”
“哦。”蕭布衣不知可否,心中卻知道這不見得是個好事情。如果能有個選擇的話,他更希望被別人低看一些,那樣的話,他行事反倒方便一些。
“聽說蕭大人義助船孃,卻是沒有所求?”董中將轉移了話題。
蕭布衣想起了孫少方:“孫親衛他?”
“他是我的徒弟吧。”董中將笑道:“我教出來的徒弟中,他算是有出息的一個,他對我說及你義助船孃的時候,讚不絕口,老夫聽了,當時就對蕭大人這種俠義行徑滿是佩服,如果說當初在武德殿前,蕭大人不讓馮郎將丟面子算是為人厚道的話,那能讓李靖結交之之處,而義助船孃之事更可見蕭大人的本性……”
蕭布衣看似不經意道:“馮郎將和你說了一切?”
董中將微笑道:“實不相瞞,本來在蘇大人暗示之下,馮郎將已經準備輸了顏面成全蕭大人的仕途,只是如此一來,馮郎將多半會被人看輕。我只怕他輸了這場後,以後的日子多半不好過,可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可誰都沒有想到蕭大人寧可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