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在一起。房間裡迴盪的是大廳裡唱得正熱鬧的麥考爾?傑克遜的《EARTH SONG》(地球之歌)。
“你拯救了我,”他的眼睛裡閃著真誠與感激的目光,“我很感謝你——但是,想讓我把我花了巨大代價學到的東西就這樣奉獻給你——我覺得你做得還不夠……”
“那麼,你還想怎樣呢?”
孟雪的目光裡顯露出了千絲萬縷的慍怒。
“想我當初,”他並不直接去回答孟雪的問話,好像也沒有聽出孟雪說話語氣的異常,而是陶醉在他自己的記憶中,“我為了和你的課題一樣的難題,飛到美國艱苦地學習了三個月,我才得以進行下去,最後完成課題專案,終於拿到了博士學位。我容易嗎?”
孟雪認真地聽著他的話,他所提到的艱苦,孟雪是最能夠理解的。到今天,她比任何人都體會到了煎熬的滋味,折磨的痛苦,還有不成功的沮喪。
“可是,你——”賈博士又說話了,“可比我容易多了,你只需要跳跳舞,走走模特步,扭扭腰肢,就可以得到這一切——是不是太容易了?!”
“你……”孟雪感到了屈辱,手在用力掙脫他,可是她的雙手是徒勞的。
“你發怒的模樣很可愛,更讓我心旌搖盪!”他那死盯孟雪臉孔的眼神朝床上瞟瞟,目光復移到孟雪的臉上,“你看——豪華的被褥,流水一樣的綢緞,溫軟的總統的席夢思大床,你只要到那張床上陪陪我,給我我想要的一切,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了……”
孟雪在他的語言的魅惑下真的朝床上瞄了一眼。她彷彿看到自己如一尊木偶一樣僵硬地一絲不掛地躺在那裡,雙手捂著眼睛,任人宰割著……
“你放心——”賈博士見孟雪看了床後有了瞬間沉默,乘勝追擊說,“你放心,我保證不跟任何人說,我之所以請你白天來這裡,也是為了避免你的老公知道……”
他誤會孟雪已經默許了,可是,這時的孟雪還沒有喪失理智。
“如果我不同意呢?”
孟雪盯著他的雙眼,口齒清楚地問。
“那麼……”他說,“到手的東西為什麼就這麼輕易放棄啊?你已經很划算了啊……”但看到孟雪執拗的目光,他就說,“你不同意,那麼,我也不會強求你,只是你得不到你想要的一切了,包括你的博士學位都很困難……”
“博士學位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孟雪語氣堅決地說,“我告訴你,我並不是擔心我的老公知道,這不主要存在傷害夫妻感情的問題,而我覺得,用女人的肉體換取科學的成果,你不覺得有點玷汙了這個世界上最崇高的什麼東西嗎?我覺得如此的做法,如此低階的交換傷害了我的自尊!對不起,請放開我……”
孟雪還沒有用力,那雙手就在自己的威嚴下解放了。她從賈博士的身邊走過,踩著性感的有節奏的音樂,似乎又在舞臺上進行時裝表演,可是,她沒有轉過身再走回來,而是邁著鏗鏘有力的步伐朝總統套房那硃紅色的大門走去。她的手握著門柄的一剎那間,她意識到,只要她出了這扇高階的大門,裡面的一切都將不復存在,而外面的一切還會依舊……然而,她還是用力地開啟門,毅然地走了出去。走廊裡靜悄悄的,腳步聲都被柔軟的地毯吸了進去,沒走幾步,手機的歌曲劃破了奇特的寧靜。
“半年後,你再來找我……”賈博士那自信的聲音。孟雪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彷彿聲帶也在地毯上行進,也被軟軟地吸沒了。她結束通話手機,大步向電梯走去。
出了馨城這個最高階的五星級大酒店,她回頭望望,那大門邊壁上的雕塑“打獵女神”好像已經收起了弓箭,正勝利地望著她笑。
風已經小了,沒了,可是,小雨卻來臨了。她就在這小雨中漫步天涯。突然收到一個莫名的手機簡訊息:
愛空空情空空自己流浪在街中;人空空錢空空單身命苦在天涯;事空空業空空想來想去就發瘋;手機空沒錢充生活所迫不輕鬆。唉,這也空那也空一切盡在不言中……
真是豈有此理!誰在她這個時候發這樣的簡訊息?她不願去看那個手機號碼,就好像她不想回家面對陳忱,不想去東南研究院面對袁驊駒,不想去實驗室面對高教授一樣,她獨自一人在街上毫無目的地漫遊……遠遠的煙雨濛濛中,一座秀美的山峰若隱若現。哦,去鐘鼓山吧,於是,她叫了輛計程車來到鐘鼓山腳下。
雨天又不是節假日,爬山的人寥寥無幾。孟雪仰望青山,那鬱鬱蔥蔥的樹木依靠山坡的斜度向天空延伸著,灰濛濛的細雨把遠處的綠樹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