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折磨的滋味!
她的臉上已經沒有看到陳忱和兒子那傷心的淚水,身上每一個細胞充盈的都是仇恨,而這些漲滿的仇恨急需要一個宣洩的通道,否則,就要爆炸了!她立刻離開幼兒園,行色匆匆,那個目標牽引著她向學校實驗室走去。
突然,手機電話又叫了!她本能地抖動了一下,猶豫著,但是,是禍躲不過,她就毅然地去接聽電話,卻是袁驊駒的電話,請她立即去東南研究院,說有急事。
一種生存的本能又戰勝了殺人的動機,她把那蠢蠢欲動的殺人的慾念暫時擱淺,匆匆忙忙趕去那個她不得不去的地方:東南研究院——這個給與她俸祿讓她每天能夠生存下來的地方。進入院大門口,門房阿姨便問:“好久不見你了,出差了嗎?”
“哦,”孟雪心裡大叫“沒有”,口裡卻吐出幾個字,“是出差了。”瞬間的思維讓她想,自己是這東南研究院二百分之一,所處的崗位分量恐怕連四百分之一都沒有,如此之輕,卻連門房的阿姨都在注視自己的行蹤——真要命!想著側頭準備走,可是,那阿姨卻笑容可掬地說,“你可成了名人了,何時把你的書也簽上名送給我一本?”
“好啊,好啊,”孟雪笑呵呵地應著,想上個星期的簽名售書並沒有看到東南研究院的人,於是,滿懷狐疑地問,“你怎麼知道?”
“哎呀呀,”門房阿姨忙把滿桌子分發的報紙撿來,“你看看,這麼多家的報紙,每一家都有刊登的,再看看你的玉照,你都成了明星了……”
孟雪抓過來一看,自己簽名售書的現場、半身照片、背景是長龍一樣的隊伍——這是丈夫陳忱的傑作,可是現在,也就這麼幾天的時間,陳忱他……一陣揪心的痛楚湧遍全身,她勉強跟阿姨笑笑後,離開院門口,朝辦公室走來。
推開辦公室的門,孟雪覺得自己像一頭禿鷲,突然降落在嘰嘰喳喳的鳥林中,鳥林突然間死一般的沉寂。看著同事都埋頭桌面,但眼角在掃描著她。她就在這怪異的靜寂中,欣賞自己的高跟鞋落地的打擊樂來到辦公桌的座位上,剛要落座,忽然袁驊駒嚴肅地說道:“孟雪,你跟我來!”
會做人的人就是這樣,從不當群眾的面做思想工作。這樣處事至少有兩點好處:一是給被做工作的人面子;二是,給自己個臺階下,避免在群眾面前折面子,丟失自己的尊嚴。孟雪對他這暗箱操作的套路很熟悉了,跟著他來到會議室。
“孟雪,”袁驊駒坐下來,說,“你看你,事情做得太張揚了。現在很多人都在議論你,說你太閒了,只顧做自己的事情啊。”
“哦,”孟雪從袁驊駒的口氣裡感到了簽名售書效果的陰影,“我沒有什麼,只是想對這個社會做點貢獻,僅此而已……”
“可是,”袁驊駒打斷孟雪的話,“我給你舉個例子,我們院裡有個人,他的發明獲得國家專利呢,是,他對社會有貢獻,可是他對我們東南研究院又有什麼貢獻呢?為了個人名氣,犧牲了不少東南研究院的時間啊……”
“可是,”孟雪也毫不客氣地打斷他,“他犧牲不犧牲上班時間,這我沒權力調查,也沒有這個必要,但是,我想他所有申報專利的表格的‘本人工作單位’應當全部是東南研究院,給我們東南研究院帶來無形的社會榮譽怎麼就沒有人提提呢?”
“好,”袁驊駒說,“我不和你爭論別人的問題,我們還是討論討論你的工作吧。”
“是啊,”孟雪自信地說,“你交給我的工作都按時完成了……”
“哦,不,”袁驊駒否定,語氣古板地說,“目前,我們院裡正在大搞市場開發,我們每個人都要走市場,我們部裡其他幾個人的工作是根據上級分配的任務和原有市場合同的客戶跟蹤,你呢,完全的市場開發,新市場的開拓,人們都說了,孟雪這麼有本事的人擱置是個浪費啊。”
“但是……”孟雪想分辯,自己在攻讀博士學位,需要大量的時間做實驗,她還沒有說出來,那袁驊駒已經站起身來,邊往外走邊說道,“我還有其他事情,就這麼定了。”
把孟雪一個人扔在會議室裡。孟雪深深地體會到了“人怕出名豬怕壯”的人生哲理。也深刻地體會到“官小,官架子大;官大,官架子小”的不同型別人,正如富有的人不會看重名牌服裝——因為他們已經無需用花皮囊襯托內在的實力;而脫貧了且沒有很多錢的人反倒西裝革履——如此修飾草皮肚。那趙廳長和袁驊駒絕對是正向負向的兩類人!
天哪!為什麼這麼多事情一併而來?為什麼啊?家庭的離散、惡人的騷擾、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