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管怎麼說,方劍雄的話算是打動了張靜江的心思。“珍重!”互相道別拱手,張靜江離船。看著張靜江消失,方劍雄自言自語道:“這個時代,認的只有實力啊!靜江兄!”
輪船終於到了上海,漫長的旅途下來,當邁步走上碼頭時,方劍雄搖晃了一下身子。似乎,不那麼適應陸地了。方劍雄的行李不少,有兩個大箱子,不過基本上不用他操心。下船的時候,簡森和保盧斯完全無視了維克多夫婦,一人搬著一個屬於方劍雄的箱子先下船。維克多夫婦使喚不動他倆,只好花錢請穿上的水手幫忙把大大小小的行李弄下來。
碼頭有不少苦力,見到這些人圍上來,維克多夫婦嫌惡的捂著鼻子躲開,方劍雄三個倒是不在意,不就是臭汗味道麼?在軍隊裡聞的還少了?
方劍雄出面,先叫了一輛黃包車,先把維克多夫婦送到萬國大旅店。其他的事情交給方劍雄他們來處理,不管怎麼說,比埃爾的表哥,一路上再怎麼看他們不順眼,也算是結下了一定的友誼。其實,這對夫婦還是很喜歡方劍雄的,覺得他長的帥,人也大方。風騷的莎莉,好幾次暗示方劍雄,旅途寂寞的話,她可以幫忙緩解。對於這些暗示,方劍雄當著沒聽出來,不過一些小零食和酒水倒是沒少請客,就連他們的船票,也是方劍雄敲詐比埃爾的產物。
“長官,我們還叫這種車麼?”簡森這傢伙似乎有無窮的精力,這一路上,沒少找酒吧的女招待。口袋裡的一點旅費,早就全丟進那個洞裡去了。船到孟買,他和保盧斯的一切消費,都是方劍雄來出。簡森也一再的表示,就跟連長混了,當打手當保鏢都行。
其實方劍雄還是很樂意帶上兩個合格的軍官回來,總是要自己拉隊伍的,特別是開始的時候,沒有兩個助手肯定是不行的。
“不用,我們走著去。”方劍雄一揮手,叫來的幾個苦力把行李挑起,他們三個步行跟著。因為有兩個洋鬼子,挑夫們不敢打歪算盤。
選擇步行,無非是想看看這個時代的上海。十里洋場的繁華不假,但這一路上看到的更多的是貧窮骯髒,還有來往謀生者眼神中的麻木。
走了一段,方劍雄失望的放棄了繼續看的意思,伸手叫挑夫們停下,招來了三輛黃包車,本打算讓三人都乘車走,叫三輛是擔心車伕拉倆太累。
沒想到的是,簡森和保盧斯拒絕乘車,簡森道:“在船上骨頭都坐酸了,還是走路的好。再說了,長官現在是我們的僱主,你坐車是應該的,我們給你開路。”
好嘛,一箇中國人坐著車,兩個洋鬼子前呼後擁的護駕,這在上海灘也算是一道奇異的風景線。洋鬼子確實看不起一般的中國人,但是簡森和保盧斯都是第七軍的退役軍人,他們對方劍雄的態度完全是畢恭畢敬,軍人總是臣服於強者。
租界,在這個古老的國度出現的時間不算長,但確實一塊深深的恥辱的烙印。這是一個連海關這種事關國家命脈的機構都被英國人控制的國家,這也是方劍雄在經營上選擇和洋人合作的緣故。中國人,在自己的國家沒有尊嚴啊!
看見租界,方劍雄的心抽疼了幾下。住進旅社,洗去灰塵。維克多夫婦來到方劍雄的房間門口敲門,正在陽臺上看著這個整潔和又髒又亂截然分明的城市,夕陽西下染紅了陽臺和陽臺上的嗯,敲門聲打斷了方劍雄的思緒。
“你們好!感覺如何?”方劍雄笑著請他們進來,招呼落座後維克多笑著開口。
“方,我讓旅館的招待給洋行送信了,不出意外,我能爭取到一個分經理的職位。具體去哪裡,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建議和幫助。”來之前,比埃爾對維克多可謂千叮嚀萬囑咐,交代維克多一定要多聽聽方劍雄的意見。儘管維克多對此不以為然,但是他不敢得罪比埃爾,因為他這個位置,就是比埃爾家族的關係。至於維克多自己的家族,已經敗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