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牛平家中,劉二家中也是聽到了人被關在衙門中的事情,兩家也是急忙運作,想要將這兩人給撈出來。
甄寶玉在天亮之後,便向著揚州府來,通報之後,便有人迎了上來。
“此事說小雖小,但這揚州之地行事不比別處,不走人情,待到這案子審判過後,該當如何,自當如何,甄公子不必太過憂心。”
迎上甄寶玉的人,是知府心腹,說話一板一眼,將甄寶玉那打招呼放人的心思給堵住了。
揚州的巡鹽御史林如海是皇上欽點,大病初癒之後,和揚州知府一改往日作風,為官清正,鐵面無私,在這揚州周邊運作,皆是為民,故得到了民眾擁戴,他們這些下面的人本少了油水,各有不忿,只是在這兩位的強壓下來,卻又擺正了自己位置,不該再像之前妄為。
“他是得了我的令去拿畫卷。”
甄寶玉一聽,說道:“來到這揚州城中,我只參加文會,眼下就是回去之期,豈能將他一人留在這裡,左右不過賠錢,這裡有白銀百兩,便將他放出來,也讓我能如期歸反,免得家中兩老憂心。”
這一送錢,對面的人登時色變,對著甄寶玉開始甩臉,怒說這是害他云云,無奈之下,甄寶玉也不敢強說放肆,話鋒一轉,說是要看奴才,這本就是准許的事,對方也一口應承,倒是讓甄寶玉自覺爭回了臉面。
牢獄裡面多有晦氣,作為貴人也是避諱著。
甄寶玉來這裡之前,換上尋常衣裳,待到出去之後,便要將這衣裳扔了,而在牢獄之中,僕人除了身上傷勢有些多之外,其他並無大礙,聽差役所說,他們的事情不大,審判過後也多是以教育為主,甄寶玉才走了出來,而到了門外,便聽到了劉二的妹妹和牛平的妻子兩人在一邊談話。
“這世道啊,官害的多是官,真正害民的,不過就是官吏,差役,當官的親屬,當官的僕人。”
牛平的妻子說道:“這些人沒有官責,卻有官權,只知牟利,依草附木,狐假虎威,一旦有事,便是要將人的骨髓都是敲出來,讓人忍痛吞聲,若非當初那案子有官吏在裡作祟,豈有現在這許許多多。”
劉二的妹妹在一邊附和,說道:“誰說不是,也幸是這揚州之地律法森嚴,循規蹈矩,倘若換作他地,有此事情,那真是清人米缸,供人湯鼎,我們落入他們手中,也只能任其宰割。”
這兩句話說者無心,甄寶玉在一邊卻聽的清清楚楚,又慚又愧。
他本就是和賈寶玉一般的人物,只能聽女人的話,而欣賞的也是女孩的美態,此時一聽這兩人所談,甄寶玉自覺這兩女的見識遠遠在他之上,而口中所說的話更是讓他羞愧之極。
他豈不正是那官之親屬,而牢中所關的,豈不也正是官之僕人?
原來以往他當做尋常之事,卻都是敲著人的骨髓來的?
這等心念一想,甄寶玉不由手足皆涼。
第十八章 畫中人警書中人
畫中人自畫。”
“畫中人自序。”
此案正在審理中,而審理此案的官員拿著宣紙,看著內容,不由陷入沉思。
他也是文人出身,只是在四書上面攻略太多,文已呆板,此時寫詩作畫已經不成,但是欣賞仍在,此時看畫中人的筆法韻味,遠非凡世之人所做。
人,認知自我是艱難的事情。
“劉二,你說這幅畫是你撿的?”
將畫放在書案上面,審理此案的官終於是問了起來。
“對對對,千真萬確。”
劉二趴在地上連連磕頭,說道:“小人撿到這幅畫,不過就是想要折買成錢,偏生甄家的人要來追,小人一慌就跑,然後撞到了牛平的攤子,我們三個人就鬧了起來……”
這本來只是小事,但出在文會上面,卻是撞在了箭上,至於劉二趴在地上,則是在三方面人圍在一起之事,不知是誰下了黑手,將他的腿給打斷,讓他不得不趴著。
“小人只是在擺攤子,劉二將小人的攤子撞倒之後,小人氣不過,要讓劉二將畫給我,算是賠償。”
牛平在下面說道:“然後和後面的甄家僕人打了起來。”
牛平說出自己單方面的供詞。
“我是得了公子的令,要將這畫卷買去,這人起身就跑,我就追,後來就鬧成一團……”
甄家僕人說自己供詞。
除卻這三家之外,當時在場之人甚多,官府走訪,已經將這些人的行徑,說話,皆給掌握,孰是孰非已經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