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才平復,約有三四分鐘,在這斯間,他自顧自在一個櫃在中酒的來喝,每喝一口酒,就肆意批評,說的話極內行,顯示他對酒的知識,豐富之極。
然後,他竟像是根本未曾討論過原振俠這個人一樣,大大吁了一口氣“我要找衛斯理,是想請教他一個令我很困擾的問題。”
雲、穆二人對他那種忽然變換了話題的說話方式,都有一定程度的不滿,所以並不搭腔。
波斯人卻自顧自道:“衛先生既然很難找,先向兩位請教,也是一樣。”
雲、穆二人見他說得如此客氣,忙道:“請說!大家切磋一下。”
穆秀珍這時,忽然多了一句道:“閣下的漢語說得如此地道,真是難得!”
波斯人很是自得:“我的語言文字才能,十分出色,我精通世界上主要的文字和語言,超過三十種之多。漢語,我是正式在北京學的,到那裡去,想去找一點資料,沒找到,倒學了一口北京話。”
穆秀珍抓緊機會,插了一句:“去找什麼資料?想在古籍之中,找有關原振俠醫生的資料?”
由於波斯人剛才的話,說得很是蹊蹺,穆秀珍才這樣問他的。
波斯人卻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呵呵”笑了幾下:“請問,在兩位的知識範圍之內,能不能理解每一座大山,都有一個心臟?”
雲、穆二人呆了一呆,事實上,任何人聽了這樣的問題,都不免會呆上一呆的。把“大山”和“心臟”連在一起,那實在太突兀了。
所以兩人一齊搖頭:“我們不明白。”
波斯人暫不出聲,在一個短暫時間的沉默之後,穆秀珍才道:“心臟,是動物的一個器官,和大山怎麼扯得上關係?”
波斯人道:“可是,心臟也有象徵的意義,例如,王府井大街是北京的心臟。”
穆秀珍笑:“若是這樣理解,那麼一座山的主峰,可以說是山的心臟。”
波斯人搖頭,眉心打結,像是很困難表達他所想的,他用力揮了一下手:“可是,在中國語言之中,`心'又不單是一個器官,心代表著人的思想、情緒,甚至靈魂,例如在中國話中,`開心'並不是真的把心開啟來,而是快樂,高興的意思。”
穆秀珍耐心解釋:“中國語言得到高度發展,為時甚早,那時沒有解剖學,所以把腦的功能,全都歸人心臟這一部分之中了。”
由於那一次,他們三人的討論,題材奇特無比,而且所使用的語言,也很是奇特,單是就漢語中“心”字的含義,就相當深奧,對熟悉漢語的人,自然容易明白。若是不懂漢語的,只怕要解釋起來,也大費周章。
正由幹這個緣故,再加上後來,雲四風和穆秀珍,又再商討過,所以對他們來說,印象深刻無比。此時穆秀珍的複述,聽的人,幾乎和置身於當日他們三人商討的現場一樣。
波斯人接下來又道:“那麼說來,一座山的心臟,在中國話中,就等於是一座山的腦部了?”
雲、穆兩人都覺得波斯人在這個問題上,有點夾纏不清,可是看他的態度,卻又十分認真,所以二人耐心回答他的問題。
雲四風道:“如果大山真的有心臟,倒也可以如此理解,可是大山根本不是生物,怎麼會有心?”
波斯人大搖其頭,一時之間,也弄不清他為什麼要搖頭,只聽得他自言自語:“大山有心,要去開啟大山的心,那是什麼意思?”
雲、穆二人面面相覷,因為實在不知波斯人那樣說,是什麼意思。
波斯人繼續自言自語,“是不是說,要去開啟大山的腦子呢?”
他看來雖然是在自言自語,但是顯然同時,也把這些問題,向雲、穆二人提出。
雲、穆二人心中奇絕,因為波斯人的態度,認真之極,而且這些問題,照波斯人的意思,本來是要和我討論的。兩人無意和我爭勝,但是也難免想到,我在這樣的情形下,會如何應付。
穆秀珍把她當時的心情說了出來,她望向我,我想了想:“這波斯人犯一個謬誤,他把大山擬人化了。大山不是人,不是任何生物,沒有心,也沒有腦。硬要把山擬人化,也不是不可以,但那只是比擬,並不是說山脈真有一個部分,功能或動作,一如生物。”
雲、穆二人齊聲道:“閣下的話,正是我們當時對波斯人說的。”
波斯人聽了,沒有反駁,可是仍然一面搖頭,一面沉思。穆秀珍又補充:“就算大山一如生物,有心有腦,也不能去開啟它。你能開一個人的心,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