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楚晴歪在沙發上吃了幾個草莓,琢磨著該怎麼攤牌。
就聽她媽主動開口了:“晴晴啊,你是真的不想結婚嗎?你跟媽說句實話,要是你想結婚,沒找到合適的,媽就繼續給你找。你要是真的不想結婚,媽就不給你張羅了。”
老頭戴著老花鏡,眼睛盯著手機,悄悄調小了音量,顯然,俄烏戰爭不如他女兒的婚事重要。
劉楚晴眼睛一亮,腦袋都快要點到地上了:“不想結不想結,是真的不想結。媽,以後別張羅了。我要是真的想嫁人,自己就找了,我是真的不想嫁。”
老太太嘆了口氣,又問道:“是你自己不想結,不是因為我之前說你那一次吧?”
劉楚晴笑著搖頭:“是我自己不想結,和誰都沒關係。還有,媽,您說的是哪一次?”
老太太笑了笑,說道:“沒啥,你不記得就算了。”
劉楚晴當然記得是哪一次,說起來,她早期不結婚,確實是因為她媽。
她上大學的時候,曾經談了一個男朋友,倆人同學,各方面都登對。大三的時候,一個週末,男朋友送她回家,倆人手牽手,被街坊大嬸看見了。
街坊大嬸就跟她媽說:“你閨女好像談朋友了,我看倆人牽著手,挺親密的。你可得給把好關。”
那天,劉楚晴捱了一頓罵。
老太太指著她的鼻子說:“我跟你說過沒有,26歲之前不許談戀愛,你是不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你現在談朋友,能有什麼結果?你知道畢業以後他去那兒嗎?你們能有結果嗎?”
當然了,實際上老太太罵的比這難聽10倍不止。
劉楚晴也賭氣,回去就和男朋友分手了。
大學期間的戀愛,分分合合都是常態。前男友畢業以後回了老家,踏踏實實的當了個公務員。後來按部就班的結婚生子。這些,她都是大學同學聚會的時候聽說的。
那人的事,她是一點不打聽。要是打聽了,說不定還有人覺得她舊情難忘呢。
此後,她就沒再談過戀愛了。一開始是賭氣,後來,參加了工作,見識了形形色色的人和事,她變得特別務實,考慮的事情有很多,過了那個可以為愛不顧一切的階段,一點戀愛的衝動都沒有了。
這些她當然不會跟老太太說,免得她老人家把所有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反正現在,不結婚就是她自己內心深處真實的想法。
老頭終於關了手機,說道:“既然你不想結婚,那就要把以後養老的事安排好了,別到時候抓瞎。你的工資要攢一部分,別都花了。我和你媽也給你攢點。”
“爸,我攢著呢,我又不是那種花錢大手大腳的人。”
“你還不是呢?你相機鏡頭買了多少了?”
“我不就那麼點愛好嗎?”
老頭不說話了。劉楚晴又補充道:“現在人的壽命都變長了,據說活到一百都跟玩似的,一點不費勁。你倆就好好考慮自己吧,還有幾十年呢,怎麼能過的開心點就怎麼過。錢不夠花跟我要。”
她拍著胸脯大包大攬。
老頭沒好氣的瞪她一眼,不屑道:“我們指望你?”
老太太踢他一腳:“可不就得指望她!你別胡扯了,該幹嘛幹嘛去吧。”
老頭站起來,氣哼哼的回了房間。過了兩秒又探出頭來:“不結婚你就多交朋友,壽命那麼長,整天就知道工作有什麼意思,以後沒人陪孤孤單單的。你沒事就出去玩,跟朋友一起玩,熱鬧點。我聽說有那個什麼攝影俱樂部,你也加一個,跟人家一起去拍照。”
說不定還能找到志同道合的,就突然想結婚了呢。
劉楚晴哭窮:“爸,人家攝影俱樂部的人用的器材太好了,我那些可比不上,我不去。”
劉老頭又走了出來:“多少錢?我給你出,你買個好的,跟他們一起玩。”
劉楚晴靠在老媽身上嘎嘎樂,老頭知道自己上當了,氣哼哼的又走了。
(十)
客廳裡就剩下了母女倆。
劉楚晴問她媽:“你們怎麼突然就想通了?”
“想不通還能怎麼著啊?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也不做那惡人了。”
這話劉楚晴不信。
她繼續套話:“你們今天出門了?”
“嗯。去走親戚了。你大表叔身體不好了,癌症,他女兒和女婿分居了,沒離,也跟離了差不多。外孫女抑鬱症,現在連學都上不了了。”
“他外孫女不是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