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乾媽心計很深,不要讓她疑心。』
『不會的。』朱家駒說,『我乾媽還要給我做媒,是她孃家的侄女兒。』
王培利淡淡一笑,『等發了財再說。』他還有句沒有說出來的話∶你不要中了美人計。
『現在談談正事。』朱家駒問∶『你說的「動手」是動什麼?』
王培利沉吟了一會。他對朱家駒亦有些不大放心,所以要考慮自己的密計,是不是索性連他亦一併瞞過?
『怎麼樣?』朱家駒催問著∶『你怎麼不開口?』
『不是我不開口。』王培利說∶『我們是小同鄉,又是一起共過患難的,真可以說是生死禍福分不開的弟兄。可是現在照我看,你對你乾爹、乾媽,看得比我來得親。』
『你錯了。』朱家駒答說∶『我的乾爹、乾媽,也就是你的,要發財,大家一起發。你不要多疑心。』
王培利一時無法駁倒他的話,但有一點是很清楚的,如果繼續再勸下去,朱家駒可能會覺得他在挑撥他們義父母與義子之間的關係。大事尚未著手,感情上先有了裂痕,如果朱家駒索性靠向他的義父母,自己人單勢孤,又在陌生地方,必然吃虧。
於是他擺出領悟的臉色說道∶『你說得不錯,你的乾爹、乾媽,就是我的,明天我同你乾爹談。你的半張圖帶來了沒有?』
『沒有。那樣重要的東西,既有了家了,自然放在家裡。』朱家駒又問∶『你是現在要看那半張國?』
『不是,不是。』王培利說∶『我本來的打算是,另外造一張假圖,下面鋸齒形的地方,一定要把你那半張圖覆在上面,細心剪下來,才會嚴絲合縫,不露半點破綻。現在就不必了。』
『你的法子真絕。』朱家駒以為王培利聽他的開導,對朱寶如夫婦恢復了信心,很高興地說∶『你住下去就知道了,我的乾爹、乾媽真的很好。』
『我知道。』
『我要走了。』朱家駒起身說道∶『明天上午來接你去吃中飯。』
『好!明天見。』王培利拉住他又說,『我對朱家老夫婦確是有點誤會,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了。我們剛剛兩個人說的話,你千萬不要跟他們說,不然我就不好意思住下去了。』
『我明白,我明白。』朱家駒連連點頭,『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不識得輕重。』
等朱家駒一走,王培利到櫃房裡,跟帳戶借了一副筆硯,關起門來『動
手『。
先從箱子裡取出來一本《縉紳錄》,將夾在書頁中的一張紙取出來,攤開在桌上,這張紙便是地圖的一半。王培利剔亮油燈,伏案細看,圖上畫著『川』字形的三個長方塊,上面又有一個橫置而略近於正方形的方塊,這個方塊的正中,畫出骰子大小的一個小方塊,中間圓圓的一點便是藏寶之處。
看了好一會,開始磨墨,以筆懦染。在廢紙上試了墨色濃淡,試到與原來的墨跡相符,方始落筆,在地圖上隨意又添畫了四個骰子大的方塊,一樣也在中間加上圓點。
畫好了再看,墨色微顯新舊,仔細分辨,會露馬腳。王培利沉吟了一會,將地國覆置地上,再取一張骨牌凳,倒過來壓在地上,然後閂上了房門睡覺。
第二天一早起來。頭一件事便是看那半張地圖,上面已沾滿了灰塵,很小心地吹拂了一番,浮塵雖去,墨色新舊的痕跡,都被遮掩得無從分辨了。
王培利心裡很得意,這樣故佈疑陣,連朱家駒都可瞞過,就不妨公開了。
於是收好了圖,等朱家駒來了,一起上附近茶館洗臉吃點心。
『我們商量商量。』朱家駒說∶『昨天晚上回去以後,我乾爹問我,你有沒有錢帶來?我說帶來了。他說∶他看是看到了一處,地方很象。沒有錢不必開口,有了錢就可以去接頭了。或典或買,如果價錢談得攏,馬上可以成交。』
『喔,』王培利問∶『他有沒有問,我帶了多少錢來?』
『沒有。』
王培利點點頭,停了一下又說∶『我們小錢不能省,我想先送他二百兩銀子作見面禮。你看,這個數目差不多吧?』
『差不多了。』
『阜康錢莊在哪裡?』王培利說∶『我帶來的銀票都是一千兩一張的,要到阜康去換成小票子。』
『好!等我來問一問。』
找到茶博士,問明阜康錢莊在清和坊大街,兩人惠了茶資,安步當車尋了去。東街到清河坊大街著實有一段路,很辛苦地找到了,大票換成小票,順便買了四色水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