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部分(3 / 4)

小說:胡雪巖 作者:溫暖寒冬

把梅玉留了下來,胡雪巖原就覺得帶著梅玉,是個累贅,只是另有作用,不能不編一套正大光明的理由,如今看梅玉與芙蓉投緣,便樂得改變主意。

『就怕她不肯,徒然碰個釘子。』

『碰就碰。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胡雪巖說。『你眼光要放遠來!

預備在胡家過日子,就得先拿梅玉收服,她是老大,將來幫著你說兩句話,很有用的。『

想想不錯!姑老爺姑太太是『公親』,分家之類的家務,總是請『公親』

到場,主持公道。孃家人是『私親』,不能出場的,為將來著想,這時候值得在梅玉身上下番功夫。

於是這一夜胡雪巖孤眠獨宿,芙蓉找了梅玉一起同床,刻意籠絡,把梅玉說動了心,只要父親答應,她願意在芙蓉這裡住些日子。

明明是做父親的出的主意,而提到這話,卻還猶豫作態。最後算是允許了,答應從上海回來時,先到湖州來把她帶回杭州。倘或上海逗留的日子過久,而梅玉思歸時,便由陳世龍護送回去。

芙蓉的事,在胡雪巖彷彿下棋,擺了下梅玉這粒子。勝券可操,不妨暫時丟開,自己計算了一下,為這樁家務,耽誤的工夫已多,便不肯多作勾留。

這一天跟鬱四匆匆一晤,到錢莊裡看了一下,連絲行的事都無暇過問,當天便拿了王有齡的信。和採辦軍裝的單子下了船,吩咐多僱水手,連夜趕路,直放鬆江。

『你來到正巧!』尤五一見面,就這樣說,『絲茶兩項,這幾天行情大漲,機會好極!』

『怎麼?』胡雪巖問∶『是不是有什麼禁運的訊息?』

『對呀!你看。』

尤五從抽斗裡取出一張紙來,上面抄著一通『折底』,是兩江總督抬良的原奏,大意是說小刀會『通洋』有據,唯有將福建、浙江、江西的絲茶,暫行停運到上海,使洋商夫自然之利,急望克復,方能停止對小刀會的接濟。

『這兩大都在傳說,除此以外,還有嚴厲的處置。』尤五又說,『官軍已經決定,非把上海克復不可。』

接著,尤五又談了最近的戰局。從胡雪巖離開上海以後,江蘇的紳士,便捐款募了一千『川勇』,由四川榮縣籍的派赴『江南大營』效力的刑部主事劉存厚率領,隸屬於江蘇按察使吉爾杭阿部下。同時太倉的舉人錢鼎銘與嘉定的舉人吳林,又辦團練,配合官軍反攻,所以嘉定、青浦,首先克復,寶山、南匯、川沙,也次第落入官軍手中,目前是由吉爾杭阿與劉存厚,合圍上海縣城。不過劉麗川是不是馬上會失敗?卻在未定之天,因為洋商的接濟,相當有效,劉麗川有糧食、有軍械彈藥,守個年把,也是很可能的事。

『這得要好好籌劃一下。』胡雪巖問,『應春兄呢?』

『在上海。』談到這裡,尤五嘆口氣,欲言又止。

『五哥,怎麼回事?』

『唉!家醜。跟你自然不必瞞,不過這話真不知從何談起。』

尤五是極外場的人物,說話爽利乾脆,有時需要婉轉陳詞的,也是娓娓言來,從來沒有什麼吞吐其詞、難以出口的。只有這時候是例外,胡雪巖凝神細聽,費了好半天,才算弄明白,原來是七姑奶奶私奔,在上海跟古應春住了在一起。

這種情形,俗語叫『軋姘頭』,是極醜之事,衣冠縉紳之家,甚至連這句俗語都不上口的,那就無怪乎提到此事,忸怩萬狀了。胡雪巖甚為詫異,詫異的不是七姑奶奶有此大膽舉動,而是古應春何以如此不顧朋友的交情和自己的體面,而更為不解的是,古應春信中連一句口風都沒有露過。照道理說,至交好友,而且他還是替他們拉攏,將來要做大媒的,古應春有什麼理由,瞞著不說?

這樣轉著念頭,他不由得說了句∶『老古太不對了!』

事情已經揭明,就比較不覺得礙口,尤五答道,『江湖上要說公話,這件事其實怪不得老古。總而言之,家門不幸,出了這麼個寶貝妹子!』

『喔,』胡雪巖追問著,『怎麼說是怪不得老古?』

於是尤五又為難了,語焉不詳地透露了經過。胡雪巖一半聽,一半猜,彷彿是七姑奶奶到了上海,鍥而不捨地釘住了古應春,然後有一天在她所租的寓所中,留古應春喝酒,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反正古應春頹然大醉,胡里胡塗成就了『好事。』

『事後老古跪在我面前賠罪。小爺叔。做事情要憑良心,哪怕是聖人,到了那步田地,只怕也要落水。我只好這樣問他∶』你打算怎麼辦呢?「他說,他要專誠到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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