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握,就可以談了。』古應春說∶『我想,請吃飯不妨擺在後面;我先拿滙豐的大板約出來跟小爺叔見個面,怎麼樣?』
『大板』是『大老闆』的簡稱;洋行的華籍職員,都是這樣稱他們的『洋東』。滙豐的『大板』麥林,胡雪巖也曾會過,人很精明,但如上海人所說的很『上路』,凡事只要在理路上,總可以談得成功。所以胡雪巖欣然表示同意。不過還有些話要交代明白。
『老古,』他說,『我的情形本來瞞不過你;這年把你兼了滙豐的差使,對我個人的情形有些隔膜了。我如今是個「空心大老倌」,場面扯得太大,而且有苦難言。福建這面,現銀接濟跟買軍火的墊款,通扯要虧我二三十萬;浙江這面,代理藩庫的帳,到現在沒有結算清楚。有些帳不好報銷,也不好爭,因為礙著左大人的面子;善後局的墊款,更是隻好擺在那裡再說。這樣扯算下來,又是二三十萬,總共有五十萬銀子的宕帳在那裡,你說,怎麼吃得消?』
『有這麼多宕帳!』古應春吃了一驚,『轉眼開春,絲茶兩市都要熱鬧;先得大把銀子墊下去。那時候,小爺叔,阜康倘或週轉不靈,豈不難看?』
『豈但難看?簡直要命!』胡雪巖緊接著又說,『說到難看,年內有件事鋪排不好,就要顯原形。我是分發福建的道員,本不該管浙北的鹽務;不過浙江總算閩浙總督管轄,勉強說得過去。如今我改歸陝甘總督差遣了,將來必是長駐上海,辦西北軍火糧餉的轉運;浙北鹽務,非交卸不可。要交卸呢,扯了十幾萬的虧空,怎好不歸清?』
『這就是說,年內就要十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