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推來推去,三個人還是去吃飯了,只是結賬時被胡風搶了先,還得意洋洋地拿著發票在於魚面前晃了又晃,於魚更加挫敗。
十月份一過,天氣就開始轉涼,於魚換上長袖,有時天氣不好還得套一件外套或是薄毛衣。
店裡生意也越來越好,晚上下班晚,學校後山自從那一次遇狼後他就不敢走了,每次都在校道上跑得氣喘噓噓。有一次被陪女朋友看星星晚歸的胡風撞見,第二天學校宣傳欄就多了一條要買二手腳踏車的廣告,再過幾天,胡風推著輛八成新的腳踏車給他。
於魚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胡風還在哪開玩笑,“以後騎車就走大道,要是不小心衝到草堆裡壞了人家好事捱了揍我可不幫你。”
於魚如今是明白了,他這師兄除了嘴上偶爾不靠譜,其它辦事為人是再值得信任不過了。
一場秋雨一場涼,昨晚下了一夜雨,今天雖然出了太陽,還是比前一陣冷上許多。
於魚套著件厚毛衣跑過馬路,現在是下午四點多,斜照過來的太陽使得路邊水窪上浮著一層金黃。他恍惚聽見有人喚他,卻不敢轉身,後邊車輛來來往往呼嘯而過,前邊是擁擠推攘的人流,於魚就站在那裡,不來不去。
周身明明這樣嘈雜,他卻能聽見有個腳步聲向他疾奔而來,到了近前,似乎也變得跟他一樣,怯了,改為堅定卻緩慢的一步一頓。
終於到了面前,於魚低垂的視線落在來人胸口,而後他整個人都落盡那個懷抱。
“魚兒……”來人嘆息般喚了一聲。
於魚眼前一片模糊,他揪緊了衣角將唇咬得發白,可啜泣聲還是如空氣一般無孔不入無孔不出,讓他的剋制全線潰敗。
於虎……不,現在該喚他蔣原,他還是像小時候一般,一顆心對別人對自己冷硬如鐵,可一對上於魚,就軟成了棉花糖,見不得寶貝弟弟受一點委屈落一滴淚。
他手忙腳亂把人搬上一旁等著的車子,命司機下車等候,讓於魚半倚半靠在他懷中,笨拙地哄著,“魚兒……魚兒你別哭,哥哥來找你了,再也不會有人敢欺負你,不哭好不好?”
於魚原本還是低低地啜泣,被他一鬨,就好似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趴在他懷裡哇哇大哭,邊哭邊捶他:“你怎麼現在才來嗚……怎麼現在才來……”
蔣原被他哭得,當真要為自己的晚來而自殺謝罪了。
“是哥哥不好,哥哥不該丟下你這麼久,你要打要罵都好,乖,別哭了,乖魚兒別哭了……”
“我以為你不要嗚……不要我了……”
“是我的錯,我來晚了,魚兒是哥哥的寶貝,不管哥哥到了哪裡,都必定會回來找你的……我的傻魚兒沒了哥哥肯定要被人欺負,我怎麼放心得下。”
“嗚嗚哥哥……”
“哥哥在,哥哥不離開了,你乖,乖寶寶……”
這一哭一鬨鬧了大半個小時,於魚才想起來,抽抽噎噎抬頭要看看他哥哥如今長什麼樣,結果一見就愣得張大了嘴,眼淚還在眼角掛著,水汪汪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怎、怎麼是你?!”
蔣原下意識摸了把臉,問:“怎麼,魚兒認得這個人?”
於魚愣了好一會才回神,連連點頭,“嗯嗯,哥哥,這個是我一個寢室的。”他皺起眉頭,“前一陣我明明還看見他,怎麼突然就不去了,哥哥,你不會……”
蔣原也沒想到隨手找來的容器竟然這樣湊巧離於魚這麼近,難怪當初身上有於魚的氣味,“那正好,從現在起咱們又在一塊了,你放心,哥哥可沒害人,他是被人砍了的,我就撿個便宜。”
“哦,”於魚垂下眼簾又窩進蔣原懷裡,“我信哥哥。”
兩人膩歪了會,蔣原道:“抬頭給哥哥瞧瞧,我的魚兒如今長成什麼樣了。”
於魚不大好意思地戳戳臉皮,撅嘴撒嬌:“醜了,越大越醜。”
“誰說的,”蔣原掰起他的臉,“讓我瞧瞧……看看這小臉嫩得,這眼睛亮得,鼻子又挺又翹,嘴巴也好看,誰敢說我們魚兒醜,明明漂亮得跟小姑娘一樣。”
前邊的話於魚還受用得很,結果小姑娘三個字一出來他就不幹了,又扭又叫小孩一般撒潑,“胡說!我才不是小姑娘!我才不像小姑娘!”
蔣原笑呵呵看著他鬧,末了又給抱回來緊緊箍在懷裡,“我的魚兒啊……”
今天小飯館的活肯定不能幹了,於魚去跟老闆請假,老闆娘明顯不好的臉色他也顧不得,拉起哥哥的手攥住不放,兩個人徒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