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到五點半了,我揉了揉乏力的眼睛,看到枕頭邊手機的訊號燈在不停地閃爍。原來筱潔已經給我打來三個電話,睡得真沉,居然一個都沒有聽到。
躺在床上撥通了筱潔的電話,聽得出來筱潔微微有些生氣,但很快她又恢復了甜美溫柔的聲音:“你在家裡嗎?我在人民公園這裡的廣場邊等你,快點出來吧,去晚了不太禮貌。”我剛想解釋一下自己實在是太困了,才沒聽到她之前的電話,但心裡一道莫名的情緒閃過,改口說:“你這麼急幹嗎,不就是同事的一個生日晚會嘛…。你等我一會兒,我洗個澡換好衣服馬上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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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禮服站在街頭,感覺到身邊瞬間有數十道目光“唰!唰!”地直射過來,令我登時渾身不自在。這裡要順便插一句,雖然我長的很帥,但一向走的是低調路線,不習慣讓自己處身於人民群眾的炙熱目光中。
“嘎!~”一聲尖銳刺耳的剎車聲響過之後,我已經縮身鑽進了一輛帕薩特計程車。司機從後視鏡中投來驚訝的目光,似乎對我剛才近乎電影特技般的攔車動作心跳不已。這時候我已經恢復了從容鎮定,坐正了身體,有模有樣地從領口往下順了順禮服,說:“麻煩你,人民公園,謝謝!”司機半響“哦”了一聲,似乎剛回過神來。
這裡距離人民公園只有三四公里的路程,不到十分鐘車已經停在了公園廣場的路邊。“麻煩您,九元錢,謝謝!”司機大哥的聲音挺有磁性。我剛要摸錢包,忽然一想,轉念說到:“你等我一會兒,我去那邊找個人,馬上回來還要麻煩你。”
一下車我就看到了筱潔那美麗的身影,此刻她正安靜地坐在廣場北邊的一排長椅上,頭微微低著,似乎正在出神。秀髮輕輕從耳邊垂下,縷縷長絲在風中輕拂著她清麗無比的臉龐。淡黃色的連衣裙勾勒出她姣好身材的玲瓏曲線,在她身後大片含情綻放的玉蘭花映襯之下,筱潔宛如天使一般。
“嘟!嘟!”身後響了幾聲汽車喇叭,我一回頭看到計程車司機正從車窗裡探出頭朝著我看。“沒耐性,催什麼催,”我嘴裡嘀咕著,衝他點頭示意。
晚風中瀰漫著淡淡的香氣,我深深吸了一口,向筱潔走了過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似乎有些怕見到她,在她的面前,尤其在她目光注視之下,心裡總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直到我走到她面前的時候,筱潔才驀然一驚地坐直了身子,抬頭看到是我,她臉上旋即恢復了我早已熟悉的微笑,那麼寧靜,那麼溫柔,幾乎可以融化我的心。
“你來了,我們快走吧,時間快到了,”筱潔站起來,用手臂挽住了我的手。此時剛好差不多是晚飯時間,廣場上人並不多,但饒是如此我仍清楚地感覺到從四周甚至身後樹叢裡“唰!唰!”地射來數十道目光,不過這次看筱潔的多點。
上車後,筱潔轉過頭把我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忽然笑了出來。我被她笑得摸不著頭腦,問:“怎麼了,我現在這樣子很古怪嗎?”筱潔抿著嘴搖頭說:“不是,你這樣很好。”我明明感覺到她話裡還有一絲笑意,想繼續問,筱潔卻轉而對司機道:“麻煩你,去鬲湖的湖畔春秋山莊。”
鬲湖是常州當地最大的淡水湖泊,是太湖的一部分,由於遠離市區,環境幽靜,前幾年房地產過熱的時候很多開發商在這裡興建高檔別墅區。不過似乎銷售情況並不理想,畢竟買得起別墅的人還是少數。
車逐漸駛出了市區,窗外是大片的稻田,以及點綴其中的大小不一的水塘。由於車流量很小,此時雙向六車道的公路似乎格外寬敞,司機踩足了油門,汽車流星閃電般地朝著我們的目的地飛馳。我往下移動了一下身體,看著窗外迅速飛逝而過的高達樹木,問筱潔:“你這個同事很有錢啊,居然在這裡買別墅。”
筱潔沒有回答,她的眼睛望著前面,似乎在出神。這些年下來,我已經知道她這個特點,於是轉過頭靠著車窗,也不再說什麼。
最後一抹霞光終於消失在天際,夜色更加濃重了。汽車前燈的強光象匕首一樣刺入了前方的黑暗,只一眨眼的功夫,剛被燈光照亮的地方又迅速被黑暗吞沒。
司機似乎覺得有點沉悶,開啟了車載收音機,我也跟著心不在焉地聽著廣播。正在我快被這淡而無味的冗長廣播催眠的時候,一條社會新聞忽然象針刺一樣把我紮了個激靈。
“來自市公安局的訊息,今天下午三點左右在我市武進區潘家鎮發生一起命案,一中年男子死亡。該男子43歲,教師職業,胸口有致命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