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我問土豆:“你是啥事進來的?”我一般不會說,你是犯了什麼法進來的,我覺得這樣很不禮貌,說不定別人還真不是犯了什麼法,只是觸了什麼黴頭,被亂七八糟糊弄進來的呢!
土豆見問,眼睛裡倏忽閃過一道光,好像沉睡千年的深潭起了波瀾,似乎經過了一千年,他的內心都沒被人撥弄過,此時,即便是戲謔,他也感到溫暖,那種被刺激的動盪使他有了活力。
可以想見,原來他問那麼多問題,是希望別人回問,這個時代就是這樣,你關心了別人,別人認為是正當的,你嘲笑了別人,別人認為你是神經病,不管怎樣,就是沒人理你。
因為,別人理你,需要時間,在時間就是金錢的時代,每個人在忙著買高價房子,娶高價老婆,養高價小三,真的大家都很忙,即便被罵幾句,奚落幾句,人們還是沒有時間吵架,沒有時間用吵架的方式關心一下別人。
所以,我這一問,好比是天上的一道閃電,擊中了土豆,與其說土豆有點好奇,好不如是有點感激。
他說:“我怎麼進來,我自己也說不清楚,簡單地說,是我打了一條狗,鄰家的一條狗。”
“打狗也會進來。”我笑笑,“不是開什麼玩笑吧!”
“那狗現在癱瘓在床,被我用棒子打了脊椎,說是現在生活不能自理,完全需要人來照顧。”土豆說到這裡,表示無奈,雙手攤了一下。
“那應該是條名貴的狗吧,要不怎麼還會把人累上官司?”
“對方說是一條名貴的狗,說白了就是一條雜種的狗,它的媽媽,它的奶奶不知道跟多少雜種狗jiaopei,才形成它今天這樣的古怪形狀。”土頭說著說著就不斷來氣。
“是什麼樣的形狀啊,肯定很醜吧!”
“那還用說,毛皮黑裡間黃,眼睛部的頭皮皺巴成一個烏黑的球,像是地獄過來的黑煞,讓看的人渾身不自在。”
“人家的狗長得醜,你也不應該打它啊!”我轉過話題。
“說來話長,我家也養了條狗,那狗是我在美國的姐捎來的,那狗的名稱就叫拉布拉多,拉布拉多長就貓的骨架、山羊的形態,黑熊的顏色,你說多好玩就有多好玩,拉布拉多是位謙虛有禮儀的小姐……”
“是不是你家的狗被鄰家的狗弓雖。女幹了,你才打了鄰家的狗?”土豆的“小姐”一詞使我萌生了啟發,因為在現代社會里,一說到“小姐”這個詞,便讓人邪念頓生。
土豆對於我的機智和推導能力很讚賞,說:“你真的猜中了,那雜種狗弓雖。女幹了我家拉布拉多,還使它懷了孕,我一氣之下,在它再次弓雖。女幹我家拉布拉多的時候,把棍棒敲了下去。”
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土豆,問道:“把你弄進來,依據的是什麼罪名?”
“說是什麼侵犯他人合法財產罪,虐待動物罪,罪名還不少呢?”土豆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明顯有點悲酸,語言顯得很不流暢。
“這狗不就是一條雜種狗嗎,需要有那麼大的動靜嗎?”
“對方說,這條狗透過數次雜交延續到現在的生物種群,是最優異的種群,說這條狗有德國牧羊犬的血統,英國鬥牛犬的血統,還有葡萄牙水犬的血統,還說這條狗每天喜歡看早新聞,認識各國政要,隨便說出一個總統的名字,只要這總統在電視機畫面上出現,狗便會跑到電視機前,用狗爪點中這個總統,能把總統從眾人中區分出來……”
土豆不用再講吓去,狗的價值和歷史性作用已然不用多說,土豆打傷的鄰居家的狗確實意義非凡,價值連城,我為土豆有點難過,甚至為他未來的命運開始擔憂。
什麼狗不能傷害,而要去傷害這樣一條靈性的、乖巧的、具有世界格局的狗呢?
“現在被你打傷的狗怎麼樣了,它在醫院裡嗎?”我感覺這樣的一條狗,理當獲得最高規格的待遇,它應該在醫院的急救室裡或者監護病房裡。
“這條狗的脊椎確實被我打斷了,我知道我打的時候棒子的力度,可是,我不是我無緣無故地打啊,它弓雖。女幹了我家的拉布拉多,要知道,這是美國的親戚從太平洋彼岸捎來的,這是我們情感的依託,然而這個依託被鄰家可惡的狗給蹂躪了,摧毀了。”
我有點侷促無語,在人與狗之間的法理平衡上,我還沒有碰到過太多的案例……
就在我思忖之際,又想起土豆憤憤不平的話語。
“既然,把我給抓來了,為什麼沒把這弓雖。女干犯給抓起來,它強將了我家的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