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不急。” 說話兒,許舒忽然朝乾坤殿外廣場的西北方向行去,行到欄杆邊,盤膝坐下,欄杆外便是蒼蒼白雲,遼闊山海。 老謝呆住了,實在不明白許舒這是作什麼妖。 他趕忙走過去,催促兩聲,許舒揮手,“別催,正有靈感。” “靈……感?” 老謝懵了。 他才想起來,這位副盟主還是個著名詩人,莫非這檔口來了詩興? 老謝怔怔十餘息,拔腿朝乾坤殿行去。 許舒目送老謝離開,心思繁雜。 他並不是來了靈感,也非是發現去往乾坤殿有什麼危險,而是想不明白左群峰為何要在乾坤殿召見自己。 許舒很清楚,他在綠柳盟的所作所為,哪怕是已經儘量往高處捧左群峰了,左群峰必定還是不滿意的。 他更清楚,左群峰一定在趕他許某人離開和要他許某人性命之間,時時糾結。 所以,他早在心裡給自己預設了警戒線,一旦有意外狀況發生,一律視作危險襲來。 這會兒,他鬧不明白左群峰為何在乾坤殿見自己,索性就不進去了。 五分鐘後,左群峰親自迎了出來,身後還跟著幾位堂主,長老,和一干精兵強將。 許舒的注意力很快便從左群峰身上,投注到隱在人群中的黃達發身上。 此刻的黃達發又換了副面孔,穿著個寶藍色的綢大褂,隱在人群之中,視線絕無一刻投注在許舒身上。 左群峰帶來如此強大陣容,許舒心中隱憂越甚,心中立時有了計較。 “陳兄,這是何故?” 左群峰含笑說道。 許舒揮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即吟道,“眾鳥高飛盡,孤雲獨去閒。 相看兩不厭,只有摘星山。” 左群峰聽得一愣,有識貨的已經鼓掌叫好了。 黃達發暗道,“如此捷才,當世罕見。” 左群峰輕輕擊掌道,“好詩,好詩,陳兄果然是天賦之才。 只是左某尚有急務要處置,咱們還是先辦完公務,陳兄再做詩賦如何?” 許舒擺手,“靈感縹緲無蹤,失之難再,盟主,有什麼指示,您直接下達就是了,我絕無二話。 且容我片刻,容我片刻,再來上幾首。” 左群峰眉頭微皺,餘光瞥向黃達發,黃達發微微搖頭,示意不可操之過急。 “也好,再等陳兄十分鐘,大家都挺忙的,希望陳兄儘快。” 左群峰說完,眾人皆立在原地等候,多人臉上現出不豫之色。 許舒眯著眼睛,看似打坐,實則一直在觀察眾人。 原本,他以為左群峰要一聲令下,爾後,眾人對自己群起攻之。 現在看眾位堂主、長老的表情,分明沒有戰鬥意願。 他不禁暗想:難道是自己多慮了。 轉眼,十分鐘過去了,左群峰咳嗽一聲,朗聲道,“陳兄,可還有佳作?” 許舒長嘆一聲,擺手道,“一點詩情,全讓盟主給攪和了,不作了,不作了。” 許舒起身,撣了撣身上塵土,闊步朝乾坤殿行去。 許舒不是第一次進乾坤殿,上次進來是晉升副盟主,左群峰為搞畫面,昭告摘星峰上下,吹吹打打,好不熱鬧。 許舒也被這熱鬧眯了眼,未曾好好打量過這乾坤殿。 此番進殿,他仔細觀察,便見縱橫七丈的大殿,寬廣巍峨,雕樑畫棟,十分大氣。 但許舒的注意力從來都不在大殿的紋飾上,而是矚目於大殿四壁、牆角、立柱上雕刻的古拙紋路。 “陣紋!” 許舒悚然驚覺。 他忽然有個不妙的設想,莫非左群峰堅持請自己入殿,便是要藉助此間法陣困頓,徹底收拾了自己? 許舒凝目朝趙曠等堂主、長老臉上看去,他們臉上的神情依舊輕鬆。 許舒真的迷糊了,就在這時,左群峰終於發話了,“陳兄,本來,今次召集大家,是想談一下你搞的那個主題思想教育,我本想把全權經辦權交到你手中。 但現在有個突發情況,想請陳兄給解解惑。” 話至此處,左群峰揮手道,“諸位暫請退下,我想和陳副盟主單獨聊聊。” 嘩啦啦,眾人退了個乾淨,大殿之內只剩了許舒和左群峰。 許舒非但沒覺得壓力有所減緩,注意力前所未有地集中。 “啪”、“啪”,左群峰輕輕拍掌,兩道身影從大門方向飄然而至。 才看清兩人面目,許舒心中凜然。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鍾甄和農勁松。 “這兩夥人到底是摻和到一塊兒了。” 許舒心中冷笑。 “許兄,瞧你臉色有幾分不自然,瞧見故人不開心?” 左群峰含笑說道。 “許兄?盟主,您這也沒喝酒啊,怎的說胡話?” 許舒沉聲道。 左群峰一聲“許兄”,讓許舒毛骨悚然,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到底是漏了。 他雖想不通怎麼漏的,但已不抱任何僥倖。 “還裝,許舒,鬼祟小人做得久了,何時敢以真面目光明正大行事!” 鍾甄冷聲喝道。 許舒雙手一攤,“姓鐘的,不要以為我在雅集上出了風頭,贏得美人青睞,你就嫉恨於我。 不錯,破段金刀法陣,是你敗了,我成了,但你也不能因為嫉妒我,就如此顛倒黑白。 什麼許舒,我若記得不錯的話,當日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