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紛紛壓轅門。 許舒穿著一套新領的嶄新軍官制服,坐在一座軍帳中,對著爐火取暖。 爐火上圈了一層鐵圍,鐵圍中鋪了二三十個燒餅。 待燒餅烤得金黃起酥,許舒撿起一個燒餅掰開,從爐火上的咕都冒泡的瓦罐中挖出一大勺牛肉醬填了進去。 夾了肉醬的燒餅,兩口一個,汁液在口中爆開,滋味極佳。 不消片刻,二十多個燒餅,二十盒牛肉罐頭製成的一罐肉醬,便祭了許舒的五臟廟。 軍中資源緊缺,但他頭上頂著特級英雄的光環,又是隆帥欽點的人物,後勤保障單位自然沒有薄待功臣的道理。 吃完飯,許舒在火爐上架上水壺,取出綠戒中隨身攜帶的水杯,裝了綠茶,靜待水開。 等得無聊,他取出一根香菸叼了。 一根菸沒抽完,厚重的羊毛氈門簾被撩開,一個清俊的白袍中年走了進來。 大雪的天氣,他手持一柄展開的摺扇,輕輕扇著,摺扇上遠山近水紅日升,看印章,竟是齊代名家作品。 一見此人,許舒暗暗下了“裝十三犯”的評語。 “年輕人,不要因象生意,我自慕魏趙風流,願意效彷前賢,你又何必心生不快?” 中年人含笑說道。 此君不是別人,正是西部戰團總指揮隆慶祥的心腹謀主黃仲勉。 黃仲勉話音方落,許舒暗暗吃驚,自己不過閃動些微表情,便被此人捕捉到了。 許舒心念一動,拱手道:“想不到今日得見傳說中的學士途徑超凡者,許某三生有幸。” 黃仲勉怔了怔,連連擺手道:“什麼學士途徑超凡者,許營官,你也太敏感了。” “不是嗎?我看閣下如斯敏銳,原以為只有學士途徑的超凡者才有此等敏銳。” 許舒拱手一禮,心中已然坐實了黃仲勉是學士途徑超凡者的身份。 他適才故意突然發問,黃仲勉微微一怔,他便敏銳捕捉到了這個表情背後的深意。 他許某人恰恰也是學士途徑超凡者,這點,黃仲勉是絕想不到的。 黃仲勉不願承認,許舒也不戳破。 他曾在一本超凡者筆記中看過,關於學士途徑超凡者的一些論述。 有鑑於學士途徑超凡者的超凡能力的特殊性,沒有人願意被觀察,被探究,往往學士途徑的超凡者,都避免將自己的超凡途徑對外暴露。 黃仲勉活躍軍中,嚴格意義上也是混在官僚場,有此忌諱,許舒能理解。 黃仲勉在許舒對面的小馬紮上坐了,覺得不夠溫熱,又搬起小馬紮朝爐火靠近,彷彿恨不能整個人融進爐火中才好。 “我叫黃仲勉,隆帥的秘書。驚聞你歸來,隆帥去前線視察,不能立歸,特命我前來慰問。如何,可有什麼要我幫忙的?但說無妨,我們的特級英雄。” 黃仲勉含笑道。 “特級英雄,這名號我喜歡,不會被要回去吧?” 許舒伸手給黃仲勉分了一杯茶。 他並不是在開玩笑,近衛軍的軍功分兩種。 一種是稱號,一種是功勳。 稱號又分xx英雄,xx功臣。 而功勳,則分特等,一二三等功。 一般,有稱號,則必有功勳。 反之,則不然。 許舒得的這個特級英雄,匹配的自然特等功勳。 而所獲得的獎勵,又遠遠超過了特等功勳。 一般,這個獎勵就是留給死去的功臣的,還沒有活人領到過這個功勞。 為此次加入近衛軍行動,許舒閱讀過不少軍中典籍,對此類秘辛門兒清。 故而,才有此問。 黃仲勉道:“功既賞了,哪有回要的道理?再說,你也配得上特級英雄的稱號。不僅救回了幾乎全部的學兵,還助力兵情處成功剿滅了冥怪。不管哪一樁都是奇功,不枉隆帥幫你申請一趟。” 許舒笑道:“光申請怕是不夠,應該是兵情處的人以為我死了,覺得給個死人發發表彰,也無傷大雅吧。” 黃仲勉微微一笑道:“有些事兒,知道就好。我個人建議,你要花大精力放在此次行動報告上。報告做的紮實,兵情處縱然再有意見,你這個特級英雄的稱號,便成鐵打的。” 許舒拱手道謝:“那許多人瞧著,我還能弄假不成?至於火車車廂在關河橋斷裂後,我取劍裁車廂,靠著被裁減下的車廂,才將眾多冥怪吸引至伏擊點。那一路受的辛苦,簡直沒處說去,我積攢的大量清風符,就是在彼時耗盡。話說,上面不能光給稱號,不給獎勵啊。我消耗的那許多清風符,總不能要我個人承擔?” 他看出黃仲勉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問,實際是對自己怎麼引誘冥怪,怎麼死中求活,無比的好奇。 好在許舒在來的路上,就意識到了自己需要一個合理化的說法。 這不,裁減車廂,清風符助速,合在一處,便完美回答了黃仲勉的疑問。 黃仲勉點點頭:“原來是這樣,你倒是命大。” 許舒急聲道:“我命大名小不要緊,732次列車的乘客們哪裡去了?怎的,我一個也沒見到。” 許舒來到此間,不僅沒見到秦冰三人組,732次列車上的熟面孔,一個也沒見著。 他可是記得隆慶祥當時為要挾眾人配合許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