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在長興西路、秦冰家門口那扇掛滿爬藤綠植的牆邊停下後,許舒扶著秦冰下車,“這一段時間,你就安心在家靜養,等濱海鬼市開了,我……” 秦冰擺手,“我沒事兒,照常上班,你別想太多。” 許舒知勸不動她,“那好,從明天開始,我接你上下班。” 秦冰點頭應下。 目送秦冰進門後,厲俊海載著許舒歸家。 許舒到底沒留下這輛太過扎眼的皇后汽車,讓厲俊海開走了。 他洗漱一番,正待睡下,忽地瞧見院中樹上綁縛的牛皮。 心念一動,翻身出門,仗劍疾走,劍鋒在半空中挽動數個劍花,嗖地一下,劍尖點在牛皮上,牛皮分毫未動,噗嗤一聲響,樹幹輕輕晃動。 許舒掀開牛皮,樹幹上多出一個米粒大小的淺淺印記。 “意在劍先,爭的就是這毫釐之差,劍意,這就是傳說中的劍意。” 劍痴身形緩緩顯現,他神情尤為激動。 許舒拱手一禮,“多謝前輩賜教。” 劍痴擺手,臉上的激動化作悵然,“只怕以後我也指點不了你了,自悟劍意後,你的劍術必將突飛勐進。 萬千劍法,劍意為根,多少人熬到皓首蒼髯,錘鍊一生,也不得劍意,而你旬日便成,此才豈非天授?” 許舒自家事自己知,他哪有什麼天授之才,不過是肯搏命,在陰坑中被陰風吹去塵寐。 藉著陰魂之軀感悟樓寒徹留在識海中的劍意,而得一日千里,才有今日所得。 “前輩,我不明白這一縷劍意,只能在樹幹上留下淺淺印記,用來擊敵,又有何用?” 許舒自覺自己弄出的劍意,和想象中的大不相同。 他想象中的劍意,應該是樓寒徹那樣的,煉出劍二,凡人之軀,比肩神明。 劍痴道,“不是劍意無威,而是你修為太弱,等你到了階序五,成就內鍊師,真氣外放,劍意演化劍氣,那時該是何等聲威? 即便是當下,你煉出劍意後,再修劍招,易如反掌。” 話音方落,劍痴長劍一挺,迎著許舒面門,急刺而來。 許舒疾步後撤,長劍上撩,劍痴劍招未及用老,忽地劍身繞肘旋轉一圈,改刺許舒下陰。 許舒才要變招,劍痴先變招,長劍一提,從下朝上斜刺許舒下巴。 劍痴是陰體,動作快得驚人,眼見便要刺中,許舒長劍一橫。 鐺的一聲,劍痴劍尖正抵在許舒劍身處。 劍痴才要回撤,許舒長劍已如秋水洩地一般攻來,綿密的劍招拉成劍網,劍痴被死死籠罩其中,再無還手餘地。 倏地一下,劍痴收劍,許舒長劍眼見便要點在劍痴眉心,瞬間收回。 “劍出由心,收發自如,這就是煉出劍意的妙處。” 劍痴由衷讚歎。 許舒再度躬身致謝,若非劍痴教授他劍理,他縱有機緣,也絕難進步如此神速。 劍痴擺手,“這是你自己的天賦,即便無我,以你這等天賦,練出劍意,也是早晚的事。 今後,我就不出來了,也省得給守一先生平添麻煩。” 他只是普通陰鬼,每次進出暗山,都是楊守一操作。 “前輩深恩無以為報,不知前輩有何要求?” 許舒自忖進出楊氏暗山的機會不多,今日一別,恐怕今後不會再見。 忽地,劍痴拜倒在地,許舒伸手去扶,如拂清風,根本握不住劍痴的陰體。 劍痴道,“我一個遊魂,死而不滅,進得暗山,已無他求,是存是滅,並不縈懷。 唯我陽世尚有一孫,名叫安在龍,住在廣水郡永安縣石牌嶺鎮,君若有暇,或可幫我看顧一二。” 許舒暗生感慨,世間至純莫如親情,劍痴已然化鬼,卻仍不忘替兒孫操心。 他鄭重應下,劍痴化作一縷清風消失不見。 次日一早,許舒便給厲俊海去了電話,將關照安在龍的事託付給他辦理。 早上八點,他開了偏三輪,趕到秦冰家,接了她趕去春申站。 厲俊海的狗頭軍師老劉,已經在春申站的那座石窟門前等著了,手裡提熘個偌大的食盒。 許舒謝過老劉,就近找了個包子鋪,開啟食盒,安排秦冰吃早飯。 三層食盒每一層都放著一個湯盅,開啟來,俱是人參,燕窩,靈芝等大補之物調製的羹湯。 “你這是作甚?” 秦冰柳眉微蹙。 許舒道,“你現在元氣大虧,海濱鬼市暫時沒開,這些尋常補品,也有些療效,能補一些便補一些。” 他意態堅決,秦冰無奈,只好端起湯盅,喝了起來。 轉眼,小半個月過去了,許舒天天給秦冰安排各種補品,但秦冰的氣色還是肉眼可見的灰敗下來。 許舒心憂如焚,不僅找了羅大業蒐羅來各種珍惜補品,兌換室的兌換冊子也快翻爛了,都沒有有效的回補元氣的靈藥。 倒是秦冰始終正常生活,站裡無事,她便趕去春申大學報到,安安心心讀書去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許舒愁得沒著沒落。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