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地點。” “明日午時,西市菜市口。” “你有什麼訊息要報我?” “啊!” “你把窗戶拉到三分之一,不是有訊息報我麼?難不成專為告訴我,我被判了死刑?” 許舒這話問的沒毛病。 作為谷春的視角,許舒已經被抓了,人都被抓了,多半會知道自己的下場,所以谷春拉開三分之一窗戶,不可能只是為告訴許舒他被判死刑。 “不,我是懷疑此番和趙乾坤勾結的人,應該是林嘯山。因為興週會的人不會輕易和趙乾坤勾結,雙方根本是死敵。 而林嘯山不一樣,他雖是興週會的人,但卻遊離於興週會之外,所以,唯有他才會和趙乾坤勾結,也唯有他能把訊息透傳給鬼面將軍,完成這個佈局。” 谷春若有所思地道,“許兄這回當萬分小心,一旦鬼面將軍到來,是否被抓,您必會萬劫不復。 我甚至懷疑,即便鬼面將軍不來,趙乾坤都要弄個假鬼面將軍來劫法場。 到時候,您是黃泥湯落進褲襠裡,說不清的。 所以,這回,幾乎是死局啊。” 許舒愣住了。 他只想到鬼面將軍若來,會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 但他還是抱了萬一的想法,也許鬼面將軍根本不會來。 他根本沒想到,趙乾坤有硬栽贓自己的可能。 若真如此,那真就是死局中的死局了。 “許兄,現在您能指望地,應該只有隆帥了,給他們去訊息如何?” 谷春壓低聲道。 許舒搖頭,“這個時候,誰也指不上,只能指望自己了。” 他很清楚,連柳長川都讓自己務必配合趙乾坤,足見趙家使了多大氣力。 隆慶祥那邊,自己能借力,但借不到全力。 說到底,他被隆慶祥看重,不過是他的修為和功業。 就這些,還不足以隆慶祥為他拼盡全力。 “如此說來,這回只能是己助再求天助了。” 谷春一臉闇然,“許兄,我能為你做些什麼?” 許舒道,“時局如此,我自奔命,老谷,你自己保重就是了,告辭。” 谷春急道,“許兄,當真不再想想了,也許,也許還有別的法子。” 許舒道,“現在除了我自己破出門牆,大鬧一場,已是絕路。 行了,你不用管了,好生休息。” 谷春怔了怔,道,“西市菜市口,設了刑場,刑場正東方向,設了瞭望塔,那裡佈置了觀察禁陣,能全方位監察方圓三十里內,快速移動的目標。 禾國女若來,奔行必速,不管她從哪個方向來,都一定會落入監察之中,許兄若要有所為。 不如先借陰魂之體的迅捷,先往西市探個究竟,也好為明日破局,打好基礎。” 許舒點點頭,拉開窗戶,飛遁而出。 他遁出主樓後,再度打出一張護身符,果然主樓玄天八卦鏡再度發威。 藉著符力庇護,他遁上臨江大道,一路向西遊走,穿街過市,漫行西東。 果如谷春所言,沿途街市,隔上三五百米,便是關於他許某人明日伏法的告示。 很快,他飛遁到了西市,那邊正在連夜佈置刑場,一隊隊兵馬正舉著火把,來回賓士。 菜市口西南方向,一處五層高樓樓頂,燈火通明,數十人馬正在頂樓佈置著什麼,時不時溢位清輝。 許舒認得出,這些清輝是燒錄符紋時溢位的符光。 無須說,那處必是谷春所說的監控臺。 能燒錄符紋的,必是辨陰士。 許舒現在是魂體狀態,最怕的便是辨陰士。 他瞟了一眼,便遠遠避開,心知,既然定的是明日午時開斬,林嘯山一定會在今夜將自己行將問斬的訊息,送達鬼面將軍處。 說不定鬼面將軍已經正往此間趕來,事不宜遲,必須幹起來了。 許舒火速趕回春申站,繞到裙樓後的大煙囪,才想從原地返回,忽地魂體劇震,竟被一道符光彈飛出去。 霎時間,半空中,鎮魂釘,散魂針,斬魂飛刀,撲簌簌朝自己射來。 許舒趕忙祭出一張護身符,魂體一拔十丈遠。 便聽一聲道,“驚世駭俗,驚世駭俗,明明是體士,卻能陰魂離體,若不是親眼所見,打死我也不能相信。” 卻見一行人從裙樓左側門廳,湧了出來,說話的正是馮通。 在他身後,簇擁著數名超凡者,顯然皆是辨陰士。 人群中,谷春正滿面緊張地盯著半空中許舒澹澹虛影的魂體。 “世有封魂符,能助陰魂離體,但絕難離體十丈,更遑論陰魂離體後能遨遊四方的。此等陰魂之壯,簡直駭人聽聞。馮先生,若擒得此賊陰魂,我希望能煉化此賊陰魂。” 說話的是馮通左側的黃袍老者,他如看稀釋珍寶一般,盯著許舒的魂體,就差口水流溢了。 “這怎麼話說的,李老,如此稀世陰魂,我等當共享之。” “是極是極!” “……” 眾辨陰士直將許舒坐了盤中珍羞,還沒怎的,先爭搶起來。 “休要大言,先擒此陰魂再說!” 谷春厲聲喝道。 黃袍老者長聲笑道,“區區小事,易如反掌!” 話音方落,他掌中多出一個黑色鈴鐺,他輕輕搖動鈴鐺,許舒陰魂只覺有無數鋼針在身上扎一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