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樁,仙緣居的東家聶明翰兌現了承諾,將捐贈萬石糧食的票據和回執,拿了過來。 另一樁,許家派人送來了一摞房契、地契,外加一張十萬元的支票,以及許環山去職、罰銀的公文文抄。 許家到底算不得真正的豪門,一遇許舒這樣的狠人,根本沒有一個能拿總的。 許松年色厲內荏,哪有和許舒玉石俱焚的勇氣,他只想保住眼前的錦衣玉食的生活。 許錦年,許壽年,許洪年等人,各有各家,本來和許舒就沒什麼掛礙,憑什麼為這許老太君的一點偏見,就和許舒往死了鬥? 何況,許舒若真發起瘋來,大家全部化官為囚,這是他們萬萬不能接受的。 幾個當家的都存了綏靖心思,許老太君再鬧騰,也是無用。 很快,各家湊了些房契,地契,外加雲裳陪嫁的一些莊園、田地,都打包給許舒送來了。 許環山萬分不想自首,架不住一幫長輩怕受他牽連,無奈,他只好捏著鼻子寫了自首書。 其實,許舒當時只是撂下狠話,許家應不應的,他都懶得理會。 這事兒,他早拋到了腦後。 沒想到,今天忽然有了結果。 他將那許家的那一盒房契、地契,還有銀票,推給小曹,並給了大周銀行陸景行的聯絡方式,讓小曹直接和陸景行對接,將這些財貨,全部換成糧食,捐到西北救災。 小曹都聽傻了,他頭一次見人這麼大大手筆的捐贈,憋得他滿臉通紅,連馬屁詞都說不出一句,只能連連點頭應承。 及至傍晚,小曹來報,說陸經理應下了,說事情在一週內能辦妥,並交了一張陸景行出具的收據。 許舒揮退小曹後,靜坐院中,想起臨去時,秦冰扔過來的那本冊子,從綠戒中取出,靜靜翻閱起來。 才開啟扉頁,映入眼簾的便是一一行行娟秀的文字,一看便知是秦冰的筆跡。 才翻了兩頁,許舒便激動起來,這冊子上的內容,全是記錄的關於超凡的知識。 像是秦冰特意記下的關於超凡講座的筆記,除了有宣講記錄外,還有一些註釋。 顯然,是記筆記之人,在記錄之初,便想到了要將此筆記贈予誰用。 許舒心中湧過陣陣暖流,便細細翻閱起來。 筆記上的內容既多且全,各個途徑的宣講會,秦冰似乎都參與了。 許舒學識駁雜,對各個途徑的知識點,都有所涉獵。 這一翻閱起來,非但不覺茫然無緒,反倒越看越覺意趣橫生。 尤其是看到一篇關於體士篇,議論陰魂壯大對體士修行重要性的議論,許舒越看越覺熱血沸騰。 他才知道,世上還有人能將陰魂與肉身的關係,說得這麼通透。 然而,這篇議論只有一半,另一半不見其蹤。 許舒心癢難耐,放下冊子,坐臥不安。 忽地,小曹去而復返,稟報說有兩名客人求見。 許舒皺眉,“這大晚上的,哪裡來的客人?” 小曹道,“他們不肯說,只說欠了大人東西,特來歸還,還說,只要說了‘抵押’二字,大人一定會見他們。” “聚源齋,李溟!” 許舒冷哼一聲,“請他們進來。” 赴亂星峽谷前,他抵押了源珠在聚源齋,換取了傳送符。 從亂星峽谷歸來,想贖回源珠,李溟避而不見,派了個心腹,跟許舒攤了牌。 許舒料定李溟只剩公開源珠這一張牌,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打出,索性不理會李溟的訛詐和七日期限。 這一陣,一件事接一件事地纏繞著他,他真沒顧得上理會李溟。 仔細一算,七日之期,好像過了。 這檔口,李溟竟然自己找上門來,讓許舒頗覺納罕。 一分鐘後,小曹請了兩人入內,李溟並未矯飾面容,還是原來的老樣子,才瞧見許舒,臉上便堆出了微笑,眼角聚滿了謙卑。 跟在李溟身邊的是個花髮老者,生得敦敦實實,目光畏縮。 許舒揮退小曹,取出玲瓏八角塔放開禁制,李溟深深一躬到地,“李某利慾薰心,悔不該算計大人,大人要殺要剮,李某絕無二話。” 許舒笑道,“這怎麼話說的,李掌櫃不是派了心腹,跟我宣佈了七日大限麼?莫非今日是特來兌現承諾,要索了許某的性命去。” 噗通一聲,李溟跪倒在地,“李某井底之蛙,不識大人鯤鵬神軀。 近日陡聞大人滅鄧伯衝,鬥賞功堂,正氣歌訣驚天下,連無雙公子納蘭述都甘拜下風,李溟若再不知輕重,只怕離死不遠了。” 許舒笑道,“看來李掌櫃沒少關注我,這樁樁件件,都記在小本子上了吧。” 李溟低頭道,“大人如天之威,李某作了那等下作事,終日坐臥不寧,焉敢不關注大人動向。 如今,李某心服口服,大人要殺要剮,李某絕無二話。” 李溟說的倒是肺腑之言。 他滿以為掌握了源珠的秘密,足以拿捏住許舒。 沒想到,許舒飛鳥化鳳,轉瞬之間,名震東都,成了諸劍山正社級實授要員。 尤其是連納蘭述都沒擺平許舒,東都一干衙內都徹底卑服,李溟徹底慌了。 源珠的秘密,能拿捏巫丹無識的小人物,絕對拿捏不住許舒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