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舒點點頭,“誠然如此。”
槐山道,“但事實上,真正的仙界,應該是荒武和中古那等跨越大世界存在的大能,所居住的地方。
可荒武和中古,總是處心積慮要降臨我們所在的世界。
一開始,我也以為他只是貪圖這個世界的資源,直到後來,他開始命令我,如何建造海王殿,處處設計都要把關。
我才明白,他根本是想下界來長久居住。
我能感受到他的苦悶,和對我們這個世界的熱切盼望。
這說明神嗎?說明所謂的仙界可能是永恆的孤寂與黑暗。”
許舒皺眉,“槐山兄,如此論斷,未免過於武斷吧。”
他不敢想象秦冰進入的所謂仙界,會是充斥著孤寂、荒涼與黑冷的世界。
槐山道,“還記得我剛才問許兄聽過秘跡麼?其實這秘跡又分兩種,一種古蹟,一種仙蹟。
古蹟是存在於各個大世界,湮滅於歷史塵埃之中。
但因為界機變化,古蹟自我蘊藏的氣機被震動,故而被世人發現。
這種古蹟,據我所知,問世的已經有二十多處了。
再一種就是仙蹟,它們必是跨越界機屏障而入,原本不屬於這個世界。
說是仙蹟,不如說是那些仙人們跨越星河和時空的交通工具。
比如,前些日子,震動萬界的輪迴仙蹟,那座仙府竟然有自己的意識,吞噬了不知多少探險者。
一閃即沒,讓人無法追蹤。
我判斷,荒武若是來,也必是用此法。
即便他到了,也得先窩藏在仙蹟中,小心地恢復實力,畢竟界機再是詭變,目前也絕對會繼續壓制荒武那等存在。
所以,留給你的時間還算充足。
如果荒武真以你為敵,你要做的,必然是儘可能快地提升實力。”
槐山的一番剖析,直接把許舒聽傻了,久久不能言語。
許舒取出還剩一小截的香菸點燃,深吸一口,直接將香菸燃燼,搓一把臉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不管了,槐山兄,咱們言歸正傳,此地的妖霧案,你瞭解多少?”
槐山端起茶杯,“你想聽話還是假話。”
許舒眉心一跳,“莫非此間的妖霧案,是因你槐山兄而起?”
槐山站起身來,揮散塔邊的霧氣,“說是也不是,說不是卻也難脫干係。
奉荒武之命,海王殿曾弄到過一個神忌物,喚作萬魂塔。
這些年,一直尋訪暗山,靠暗山中的幽魂蘊養,萬魂塔一直很穩定。
不知怎的,一年多前,萬魂塔飛走,我追了出來。
一路追到此間,萬魂塔扎入地下,我也只好留守於此。
未料,唐國將國都定在此處,我也趁勢而起,混了個國師之位。
如今,每到月圓之夜,這萬魂塔都要折騰出動靜,散發的妖霧雖不傷人,但讓闔城百姓情緒混亂。
十分傷腦筋。”
許舒哂道,“傷腦筋?你老兄趁機選擇性執法,以此為契機,沒少撈吧。”
許舒早看出來妖月五魔敢肆無忌憚,必定是在唐國上層有關係。
而槐山來的時機那麼巧,這關係多半便著落在槐山身上。
槐山尷尬一笑,“寄人籬下,求存而已。”
人至察則無徒,許舒並不想當聖母,主持全世界的爭議,“你不肯將內情告知景賢宮派駐唐國的神道院成員,可是擔心萬妖塔被搶走?”
槐山搖頭,“我巴不得有人肯收了此物。”
許舒奇道,“這是什麼緣故?”
槐山道,“此物邪異非常,能影響人的情緒不說,普通儲物戒根本不能收納。”
“等等,你說普通儲物戒不能收納,意思是能被裝入儲物戒,但裝入後,會因此萬魂塔的存在,導致儲物寶物崩潰。”
“是這個意思。
此物遁至此處,我只能看守,也不敢聲張,我若說知曉此物所在,非被當作始作俑者抓起來不可。
可惜,我好幾次用標記提示神道院的上仙,他們都沒察覺。
後來不得已,我自己嘗試著佈置大陣,想將萬妖塔拽出地面,未料,此塔已生出無數根系,牢牢地團結在地下,根本不是蠻力能拔起的。”
“帶我去瞧瞧。”
說罷,許舒騰身而起。
槐山知道許舒是不到黃河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