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的肩輿壞了,腳……腳也壞了嗎?”小林子的聲音有點抖。
我笑了笑,朝著襲人說:“聽見了嗎,咱們走過去吧。”
襲人扶著我下了肩輿,著小林子和那幾個太監將肩輿抬回去,修好了再去慈寧宮接我。此時太陽已經落山了,我與襲人在宮牆之中穿行,襲人一邊扶著我,一邊道:“主子不擔心嗎?若是皇上真的不等主子,那主子以後在嬪妃面前……”
“根本就不用擔心,”我打斷她的話,笑道:“就算皇上真的不想等,不是還有太后呢嗎?皇后再不濟,也有太后撐腰,相信那些新主子們也會有所覺悟,聰明的人是不會在一顆樹上吊死的。”
“但是,”襲人擔憂地說:“皇上的話,似是在責怪主子。”
我笑笑不語,不多時,慈寧宮已在前方不遠處,院裡院外燈火通明。
“襲人,”我說道:“你先過去等我,讓守門的人進去通稟,就說皇后到了。”
襲人鬆開我朝那邊去了,我見到守門的太監轉身進去後,一手按住我頭上的木架,一手拉起裙襬,深吸口氣,一、二、三、跑!
我離慈寧宮本也不算太遠,大概五十米左右,可因為要顧著頭頂和腳下的花盆底,跑到門口時已氣喘吁吁,襲人連忙過來替我撫平裙襬,又整了整衣冠。
我努力地調整一下急促的呼吸看向襲人,襲人朝我挑了挑大拇指,我微微一笑,搭著襲人的手走進了慈寧宮。
慈寧宮的正殿內佈置得十分喜慶,樑上還掛滿了精緻的琉璃宮燈,看來著實為中秋佳節做了不少的功夫。大概是知道皇后到了,嬪妃們分別站在兩側,正對著門口,放著一張盤龍雕花的桌子,抬眼看去,我心底有一絲激動,我想了一個月的人,就遠遠地坐在那裡,依舊清俊,依舊尊貴,但又好似有一點不同,哪裡不同,又說不出來,或許是我好久沒見他了,我直直地看著他,竟有些入神,襲人在旁邊輕輕扯了扯我的袖子,我回過神來,自嘲地笑了笑,在兩旁嬪妃們的注視下步入殿內,她們的眼光有好奇,有窺探,有輕視,還有不屑一顧,但她們臉上卻一個個笑得比花還燦爛,似乎我就是她們至親的人一樣。
我走到離桌子還有三四米的地方停下,雙膝跪倒,口中念道:“臣妾給皇上請安,兒臣給皇額娘請安,願皇上萬歲萬福,皇額娘千歲吉祥。”說話時,仍氣息紊亂,不住喘息。
順治半天沒說話,太后坐在一旁和聲道:“皇后快起來罷,你身子剛好,別行這麼大的禮了。”
我淺笑了一下,站起身來,身子微晃了一下,襲人趕緊上前扶住我,太后微皺著眉頭道:“皇后,沒有大礙吧?”
我看著太后笑道:“有勞皇額娘掛心了,兒臣大概是剛剛走得急了,有些氣喘罷了。”
順治皺了皺眉,太后朝我招了招手道:“快過來坐吧。”
我走到順治的右側,朝順治曲了曲膝,便坐到他身邊,我沒有看他,卻感到有兩道清冷的目光掃了我一下,隨即移開,我這邊甫一落座,眾妃嬪們便上前與我見禮,先行禮的是宮中的“老人兒”,以佟妃為首,佟妃今日雖然只梳了簡單的架子頭,但在兩側的髮髻上簪了兩朵鮮豔逼真的牡丹頭花,花蕊之處竟是兩顆碩大的明珠,一側又帶了垂至耳邊的米粒流蘇,頸上一串明珠珠鏈個個都有拇指般大小,呼應著頭頂的明珠,光華流轉,襯得佟妃美豔的容顏更加光彩照人,身上一件繡著蝴蝶戲蕊的鵝黃色旗裝,莊重中不失嫵媚,待行過禮後,佟妃便坐到太后身邊,顧盼之間,已隱含了要與皇后分庭抗禮之勢。
我卻無暇理她,看著身邊的空位心中疑惑,這種場合之下所有的嬪妃都是按品位等級落座,中間的一桌只有五個座位,自是皇上居中,太后居左,皇后居右,佟妃坐了太后身邊,我身邊坐的應該是淑惠妃或是靜妃,再不濟也應是生下二阿哥的寧嬪,但此時我身邊竟空無一人,我不禁抬頭看了一眼仍侍立在側的烏雲珠,難道這個位置竟是給她的嗎?如果真是這樣,那一定是順治的意思了。烏雲珠雖然名位已定,但畢竟尚未冊封,按理說她應與眾秀女坐在一起,況且就算已經冊封,論資歷也不應是她坐在這的。我看著坐到左下首一桌的淑惠妃,她顯然有些不太服氣,小臉上現出一絲不快之意,靜妃坐在她身邊,粉臉上滿是不屑,只是不知她是不屑這個位置,還是不屑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了。
新進的秀女們排成兩列,為首的是烏雲珠和另一個美貌的女子,佟妃笑著朝順治道:“皇上,姐姐前些日子出不了坤寧宮,沒趕上選秀大典,這些新進的妹妹想必姐姐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