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勞也一定更多呢。”
晴美笑著,溫柔地把手抬起來。這一次,我沒有閃躲地讓她把手放到了我頭上。貼近過去,我擁抱住她。
晴美有種不可思議的能力,即使一開始讓我想要防備,但一定能在最後對她投降。
她不急不徐的話語,也總是能說得令我信服認同。接著,就會漸漸產生因認同感而變得親密的錯覺了。
躺在晴美的腿上,晴美一邊說話,一邊幫我按摩頭部。
房間就像回到老家的樂器行,我們依然是來此打工的少男少女。隔著櫃檯,各自做著自己的事,一邊閒聊著。沒有壓力的感覺,不想放棄的溫度。
抱住晴美的腰,我忽然有點明白了櫻子慣性出軌的理由。
因為人類貪心,即使知道不能全都得到,也還是因為害怕失去而不想放手。我一邊對晴美感到愧疚,一邊跑神地漏聽了晴美說話的內容。
現在櫻子在哪裡呢?是和良屋在一起嗎?她會因為那天晚上的事,而對良屋產生愧疚嗎?還是完全不在乎呢。
突然興起惡作劇的念頭,很想打電話給良屋,試探一下他的反應,他知道嗎?知道櫻子和我交往過嗎?現在,雖然分手了,但還是一起過夜了的事,他知道嗎?
我為自己有這樣的想法而愕然不已。
我變得殘酷了。
鏡子裡映出的我,是東京隨處可見的成年男子。
但在我記憶的鏡中,我還是那個睡不著覺的晚上,站在朋友家窗下,用小石子敲打上去,然後站在堆滿雜物的空地上聽著汽笛的聲響和朋友練習投球的少年。
因為這記憶的鏡子還沒有破碎,每當它與現實映照,就讓我為著自身的改變而訝然不已。
可這改變,並不是突兀發生的。
它就像似水流年,一點一滴地侵襲,把我們毫無察覺地改變。
不變的是……我對吉野櫻子的迷戀。
就好像不管何時遇到她,我都會愛上她一樣。與相遇的時間、場合無關。就像人類即使失去記憶,也不會因此改變口味。我像忘卻了過往那般一再重複地愛上同一個女人。
這個感情讓大腦沸騰,讓思緒變冷。
我漸漸地沉溺其中,找不到掙脫之道,也變得懶於掙脫了。
櫻子,還是會跑來我這兒。
總是半夜三更的,一句話不說地按著門鈴。
那刺耳的音色,讓我不得不第一時間,快速地把門開啟。
“我已經有女朋友了。”
“我不是來當你的女朋友。”
回答我疲憊的聲音,是她倔強的答案。
我說不出話,只能看著她。
因為我愛這個女人,雖然她是魔鬼,但她是我愛的人。我愛的人。所以我做不到對她殘忍。
只是看著她,我就難過。
我想她過得好。
不願看到她精神差的模樣。
可現實是,如果她過得好,就不會來我這裡。
我很清楚,她在我這裡尋找慰藉。
就像我擁抱晴美,也是尋找慰藉。
可是我願意負起責任,而她不願,也不想。
她就像一隻任性的小鳥,只在想來的時候飛到我的窗子,天亮了,或許天不亮,她就會又再飛走。
也許下次受傷,她會再來,也許她就此消失,再不出現。
我被她一次次這樣傷害著,卻沒有辦法不讓她一次次進駐我的世界、我的心門。
這扇門自從十四歲時被一個叫做安信良屋的少年推開後,就只有吉野櫻子能入侵得如此之深。
明明我防備著,不想被誰接近。可吉野櫻子像懂得咒語,她總能輕易進駐別人永遠無法進駐的我心深處。
並且,她並不在乎。
我想要得到一份愛,一份真實的愛,就算所有人都因此討厭我,還是想要得到真實的愛。
“你就沒有想過當一個安分的女人,和我永遠在一起嗎?”我苦笑著問她。
她看著我,輕輕地笑了。
“因為你不會永遠愛我。雅也。”她像唱歌那樣發出動聽的音色。
“我以為有人已經證明了他一直在愛你。”我說。
“你說良屋嗎?他愛的是自己吧。”
櫻子的說法讓我大吃一驚。
“凡是說著不求回報也要愛的人,凡是說著不管對方是否回應是否改變都會繼續愛下去的人,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