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人配一輛車未免太奢侈,也不現實,會增加好多洩密的可能性。
連指紋都不敢留下的通緝犯們也不可能放心大膽地整天乘坐公共交通,所以……
“剛才那司機說什麼?盧國盛假名是盧林,假身份是蜂巢的檢修電工——對嗎?”費渡突然站直了,“員工……有沒有可能是員工班車?”
駱聞舟一愣。
費渡不等他回答,已經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是我,方才進去的兄弟們還有仍在蜂巢裡的嗎……我就知道你們不會聽我的乖乖撤出來——那就麻煩幫我個忙,潛進去替我查查蜂巢的員工班車車次和路線。”
與此同時,南城鳳棲城中,幾個神色嚴峻的人闖進了監控保安室,經理見到總公司的人,並不敢質詢,噤若寒蟬地在一邊陪著。
“要11月6號的監控——魏文川當時訂的哪個包間?”
“魏、魏文川?”經理一邊手忙腳亂地讓人幫忙調監控,一邊叫人去查包間消費記錄。
“快點!”
秘書一頭不明所以的熱汗衝過來:“經理,小魏先生最近沒有來過咱們這。”
經理怒道:“沒讓你查最近,讓你查上個月的……”
“11月6號的,”秘書小聲說,“我從10月6號查到了12月,都沒有。”
經理眼睛一立,正要說什麼,旁邊匆忙來要監控的男人臉色卻是一變,大步往外走去。
費渡手機上收到了一封完整的班車路線圖:“我知道了,走——”
125。韋爾霍文斯基(三十五)
陶然很有執行力,也很有親和力,與朋友同事相處,總是寧可自己吃虧也要讓大家都舒服,他可以自己辛苦奔波、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捨生忘死,但一旦壓過來的責任超過他認為自己所能負擔的——譬如要是他的某個決定可能影響很多人,他就會因為不知如何兼顧而格外猶豫。
他可以獨當一面,但是不能帶著很多人一起獨當一面,因為危急情況下,他的第一反應總是徵求別人的意見。
自己看著成長起來的後輩,陸有良心裡也有幾分瞭解,只是他沒想到陶然給駱聞舟當了這麼久的副手,在這方面依然沒有一點進步——駱聞舟不在,陶然就把目光投向了自己。
陸局第一時間先找到了科技園開發區的公安分局,讓他們就近先行趕到,隨後按住了電話,抬頭逼問陶然:“駱聞舟人在哪?他今天到底幹什麼去了?現在又是什麼情況?”
陶然木頭樁子一樣戳在原地,一臉茫然地和他大眼瞪小眼片刻,這才如夢方醒似的摸出電話:“哦,您等等,我問問他。”
饒是陸有良平時對後輩們都比較寬容,此時還是給氣得冒煙:“陶然!你今天這是什麼狀態?一個駱聞舟溜號,一個你找不著北,你倆以後還想不想幹了!”
從早晨眾家長們群鴨開會似的把陸局召喚來開始,陶然的挨訓生涯就沒有停歇過,這會可能是聽得有點麻木了,死豬不怕開水燙地把頭一低,他悶頭問:“陸局,那我現在跟誰彙報?”
陸有良:“……”
理論上,是不應該由陸局親自主抓偵破工作的,可是駱聞舟不知所蹤,週末時間、又是突發情況,其他人也是鞭長莫及,陶然更是指望不上,他左顧右盼,發現無人可用,只好抓起外套往身上一披,衝陶然一揮手:“你跟著我。”
在陸有良轉身的瞬間,陶然臉上那種“不在狀態”的茫然之色潮水似的消失了,他用力閉了一下眼,二話沒說,邁開腿跟上了陸局。
龍韻城中,所有人噤若寒蟬地看著那前來調查的男人,男人的表情被暴怒扭曲,然而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又重新冷靜了下來,一言不發地衝身後幾個保鏢模樣的人遞了個眼色。
手下人立刻會意,連經理再保安,把整個監控室中全清了場。
這掛著魏展鴻公司“特別顧問”名頭的神秘調查員陰沉著臉,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撥號聲漫長如凌遲,響滿了三聲,對方才接起來,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對方的聲音格外低沉喑啞。
“喂,科技生態園管理處,你找誰。”
“一隻眼,”調查員長長地舒了口氣,低聲說,“蜂巢讓風‘刮掉’了,你們那馬上也要‘變天’,把‘垃圾’處理乾淨,準備找個地方躲一躲。”
“一隻眼”輕輕地抽了口氣,彷彿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訊息嚇到了,頓了一下,他才壓著聲音說:“‘垃圾’……怎麼個處理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