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 1戶。
在後村的幾個大姓當中,人們有著濃重的大家族意識,屬於這些大姓的每個小家庭以同姓氏男性的輩分和年齡排列,組成一個同姓的“大家庭”,其中每個人都佔據這個大家庭譜系上的一個位置。在調查中發現,村民對於本村同一姓氏家庭的成員一般都會有“俺們是一家子”的想法。有紅白喜事時,村民會嚴格按照姓氏辦事。同姓內部世代不通婚,因為大家全都源自同一祖先。不同姓氏之間的人們能在村裡和睦相處,但彼此極少有經濟上的往來,一旦有姓氏間的衝突,家族觀念會遠遠強過是非觀念。家族觀念甚至超越了村莊界線。後村的多個姓氏與鄰村同姓氏的關係,強過同村不同姓氏間的關係。比如,村中人數較少的孫姓,每遇紅白事,一般與鄰村孫姓共同辦事,因為他們自認為是“一家人”,只不過分住在不同村子裡。村裡不同姓氏間近年常有通婚的情況,這種情況在過去是極為罕見的,幾近醜聞。這是政府強力推行計劃生育、各家生育數量驟降以致養老模式改變的一個副產品。
該村一個很有特色的現象是“同姓同質”,不同姓氏的人們有著不同的“文化”:王姓多長相出眾但好吃懶做者,多在外打工;周姓世代讀書,改革開放後多經商,經營著村裡的企業、商店等;李姓有多人為鄉村醫生(後村現有的 6名醫生中有 5人姓李);張姓則是生活作風不好多發的姓氏,有好幾家出了“小姐”以及“通姦者”;村內名聲最壞的是殷家,他們人數少但多品行不端,常有小偷小摸(偷幾筐頭玉米,偷摘一包棉花等),引起村民對該姓氏中人的鄙視。
與周邊村莊相比,後村有一些值得一提的特色:它民風后村的女人們 淳樸,有勤勞、賢孝的村風,除上世紀 90年代初發生一起少年**案外,建國以來沒出現過群毆事件或刑事案件。該村位於省界、縣界,歷來是當地政府不很關注的村子,村民響應政府的瞎指揮、參與政治運動的熱情一直不太高。在“*”期間,該村自己一直沒有像周邊村莊那樣發生武鬥,上級派進村的工作隊也因在村裡備受冷落而中途撤離。自1968年以來,全村僅有 2人入黨,其中一人在上世紀 70年代入黨,目的是為了參軍;另一名黨員是 90年代末入的黨,原因僅僅因為村支書接到上級命令,必須發展黨員,村支書只好發展了自己兒子入黨。由於當地政府的行政命令在該村被執行得比較少,所以村裡的經濟受到的破壞也比較少,經濟發展明顯好於周邊村莊,在當地是知名的比較文明、富裕的村子。
村莊概況與調查方法(3)
儘管有這樣一些特色,後村還是一個很普通的北方平原村莊,歷朝歷代留下來的一點文物古蹟已經蕩然無存。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除了種地、打工,閒暇生活多是看電視、打麻將,冬天農閒時偶爾組織一支秧歌隊,在大街上自編自演節目。村裡沒有書店,村民除了學生,很少買書。成年人偶爾買本書,多是外出途中在車站或外面小攤上買《故事會》一類的通俗書刊以及一些盜版*。
後村的人們沒有什麼真正意義上的宗教信仰,在信仰這個領域,他們所擁有的是祖先崇拜和自然物崇拜,這也正是我國農村大部分地區狀況。
在調查中,當我們問到人們的信仰時,幾乎所有的人都聲稱:“我們不迷信,不信教!”在這裡,“教”是特指來自西方的基督教,或者是那個十年前被政府取締的“*功”。在農民心中,“教”是一個貶義詞。這得益於政府近幾十年來的輿論引導和教育灌輸。
確切地說,基督教、“*功”或其他宗教從來沒有在後村產生過實質影響。後村地處偏僻省界,山高皇帝遠,自給自足的農耕經濟使得這裡保守、安定,較少受外界的影響,比較完整地儲存著傳統的觀念和習俗。
目前,在村北與鄰村相交處,還有一片面積約1000平方米的殘損的地基,零亂的石塊和磚頭蘊涵著人們對過去信仰的一個依稀記憶……這裡曾經是一座香火興旺的寺廟,周邊十數里的村民都來這裡上香祈福,20世紀 60年代和 70年代“破四舊”時被強行拆掉了。自那以後,香火斷絕,無人禮拜。在宗教信仰的嚴格意義上講,後村沒有人(包括男人和女人)再信仰任何宗教了。
但是正如大多數地方的中國人一樣,除已與整個民族文化密不可分的釋、道、儒歷時悠久的浸淫外,中國人多是以祖先崇拜為主的泛神、多神論者。後村的人們在這方面的表現就是:祭祖與迷信水*融,難以區分。
最能體現後村人“信仰”祖先崇拜的事,莫過於“祭祖”。後村人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