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兩人,都有非保護那女孩不可的原因麼。”盡融問道。
“忘憂劍派與夜茗山莊四百年淵源,雖忘憂劍派恪守祖訓不讓夜茗山莊迴歸,但彼此聯絡一直緊密,似乎弄影師父死之前曾託南冥道長代為照顧。”蕭漸漓答道。
“唔,杜若衡是你摯友,只是,”盡融似乎猶豫了一下,終於問道“只是僅僅如此麼。”
“他——”蕭漸漓一時竟不知如何去說。
其實他早就開始害怕,從杜若衡在雪山出現的那一刻起,就在害怕。
他來得太巧,只要再晚來一步,鄢弄影就將被自己殺死。
蕭漸漓手心開始發冷。
他知道杜若衡喜歡弄影,更何況先他一步認識她。
只是杜若衡佔得了先機,卻未能拔得頭籌,相比自己的主動,若衡一直在隱忍。
只是杜若衡為何要這般隱忍,以前蕭漸漓一直不願意去深究這個問題。
他明明那麼喜歡他,卻一直只做出一副遠遠欣賞的姿態,他原本不需要如此的,那時的鄢弄影,還未曾走進蕭漸漓的世界。
回想起來,杜若衡每年九月後到清明前都要離開臨安幾個月,以前一直以為他是去打理杜家的生意,此刻看來,也許並非完全如此。
“你不用說了,我知你自會小心的。”盡融不忍再追問下去了,漸漓這孩子,儘管從小被他父親跟自己教育得任何時候都要遇事冷靜要面上波瀾不驚,其實他是最重情的。
“走罷,跟我去舍利塔,我把那個藏密筒給你,”盡融站起了身子,剛邁出一步,突然又停了下來,背對著蕭漸漓低聲道“我知道你會信守承諾的。所以在事情結束之前,你跟那個孩子之間,不能再任其發展了。”
儘管蕭漸漓什麼都沒說,但他在雪山之上為了她甘與天下為敵。二人是何關係已經清清楚楚,他不想等這兩人成親了之後,再讓蕭漸漓做出弒妻的事情。
“是。”蕭漸漓面無表情的答道。
——*——
暮鼓響起之後,偌大的寺院便寂靜了下來,隱隱約約的木魚聲遠遠傳到後院女眷的客房所在。
弄影此刻對著青燈古佛,正要睡覺,忽然聽到幾聲叩門聲響,一個婆子門外喊道“鄢姑娘,一位姓蕭的公子在院外南邊的槐樹林求見姑娘。”
弄影原本就有些奇怪,為何今日自被支走後。便再未曾見到蕭漸漓,雖說寺院戒律森嚴,男女食宿之處均相隔甚遠,但已蕭漸漓那糾纏不休的姿態,這又算得了什麼。
此刻果聞蕭漸漓求見。只雖是意料之中,但多少還是嚇了一跳。
這天黑後槐樹林相見,竟有幾分戲文裡常說的私會的滋味。
這是她十五年來從未曾有過的經歷,她隔窗應了聲“知道了。”心砰砰跳了起來,面上又是紅了一片。
一時之間,竟有些躊躇了起來,只是她發現自己終究還是想見到他的。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起。開始喜歡上這種在他身邊的感覺了呢。
於是她穿好了衣裳,點亮了一盞小紙燈籠,開啟了門,悄悄的向南走去。
一輪半弦月掛在天際,古寺在月光下樓影重重,夜風稍嫌冰涼。弄影便這般提著燈籠小心翼翼的來到了寺院的西邊側門,寂靜的院牆邊,便是一大片槐樹林。
她剛出了門口,便清晰的看到了樹林中一個男子的身影靜靜的佇立在月光下,月光將他的側影如剪紙完美的勾勒了出來。這是一個足以讓所有見到他的女子怦然心動的身影。
那男子也同時發現了門口的弄影的身影,於是他快步朝她奔了過來。
兩人在相隔數步之遙的距離同時停了下來,只是目光卻早就糾纏在了一起。
不過半日未見而已,彼此都在納罕怎麼竟會如此思念。
弄影悄然深吸了一口氣,做出一副端正的顏色道“蕭公子久等了,不知蕭公子戌末亥初時分召見在下,卻是有何要事與在下相商呢。”
月光透過樹梢在她姣潔的面龐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一雙黑玉般的眸子散發出明亮的光芒。
她再怎麼努力也掩蓋不住面上的盈盈笑意,他知道她也是喜歡看到他的。
白天那會師父說的話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他如何能控制事態的發展。
“你怎麼什麼時候都能胡說八道,天底下有哪個人會蠢到跟你去相商要事。”蕭漸漓上前一步,伸出雙手扶住了面前這個少女單薄的肩膀,雙手微微一使勁,卻又即刻鬆開。
“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