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知道摩珂羅所言非虛。鄢弄影就是夜雨閣千百年來要尋找併除去的那個邪神無相的後裔。
她左側額邊的那枚紅色印記並不是胎記,而是一個封印,這個封印將她的能力完全封鎖,所以她知道那麼多東西,也所以她那麼刻苦的學習武功,最後卻依然手無縛雞之力。
只是即便這樣,那又如何?此刻的她對她自己一無所知,她的靈魂依舊沒有被一絲汙染。
更何況,這是他想要的女人,怎能讓他看著她被他人殺死。
只是他也知道這些人不會輕易讓自己帶走弄影,也知道憑一己之力無法一一戰勝這裡所有的人,所以那個關著弄影的囚車一被推出來,他就已經飛鴿向位於蜀地的夜雨閣殺手發了訊號,讓他們儘快趕來,想辦法制造一場混亂,然後趁機帶走弄影。
只是這個訊號他們什麼時候能收到他沒有把握,收到之後何時能趕來他也沒有把握。
他也不曉得自己一個人能在山頂這些各大門派高手底下撐多久,只是不管如何,他總要盡力去試一試。
他是第一次做這樣沒有把握的事情,看來自己應該是真的很喜歡她。只是自己到底有多喜歡她,他也不確定。
總之不能讓弄影死在這些人手裡。如果自己無力救出弄影,那麼有資格殺死她的人,只能是他。
他心意已定,面上突然變得清朗了起來。他攜著弄影走了幾步來到培風道長跟前,默不作聲的將弄影交給了培風,然後轉身走向薛望山。
“薛掌門請吧。”蕭漸漓面上掛著微笑,望著薛望山,手中青鋒劍再次出鞘。
薛望山亦再不多說,金刀一橫,便搶了上來。
“他這一招是為鬼為蜮,破綻在左肋下——”弄影看到薛望山出招。忍不住便要出口指點,只是她話未說完,嘴便被培風道長緊緊拿手捂住。
“小影呀小影,但凡你少說兩句,這江湖上就會太平許多的。”培風額頭都在冒汗。
“嗚,嗚,嗚。”弄影答道。
只是蕭漸漓出手卻早過鄢弄影開口。
沒有去攻擊薛望山的破綻,也沒有去格擋這來勢洶洶的一刀。
誰也沒看清他身形是怎麼動的,只聽一聲兵器相交之響。接著便是金屬落地之聲。
薛望山面色鐵青,手裡握著半截九鬼連環金刀,不可思議的盯著蕭漸漓手裡那柄普通的青鋒劍。
只有實力旗鼓相當的兩個人才需要去尋找並攻擊對方的破綻。如果實力相差太遠的話。就沒有這個必要了。
大乘八宗第六層的威力灌輸於劍鋒之中,蕭漸漓手裡的青鋒劍已經堪比世間任何寶劍。
薛望山面色鐵青,勝負已定,已經沒有再戰的必要,自己數十年耗盡心血將金刀門經營到了現在這個樣子,竟這般就毀於一旦。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很多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便已見金刀落地。
山頂登時一片安靜。
朱逢秋凝視著蕭漸漓,過了好半晌,但見他終開口說道“蕭公子為了我南朝江山,鋌而走險,嚇退了韃靼人大軍。老夫心中欽佩不已,此際更想不到蕭公子身手如此了得。實乃後生可畏呀,只是蕭公子真的要為了這個女子,毀了自己的英名麼?”
朱逢秋武林泰斗,為人又極為公正,蕭漸漓自然不能像對薛望山一樣來一句‘那又如何’便應對過去,他微微垂下頭,一字一句道“蕭某有愧朱掌門抬愛,只是就算得罪了天下人,也是無論如何不能讓鄢姑娘死在他人手裡。”
能殺鄢弄影的,只能是他蕭漸漓一人。
朱逢秋知絕無可能再讓蕭漸漓更改主意,只得搖了搖頭,沉聲道“久聞大乘八宗心法無比了得,今日便讓老夫領教一翻罷。”說罷,手一擺,但見一名雪山派弟子雙手捧著一把寶劍,呈遞了上來。
朱逢秋接過寶劍,抽出了劍身,緩緩道“這把龍泉已經二十年未曾出鞘了,蕭公子,動手吧。”
蕭漸漓再不多言,手腕一抖,手裡青鋒劍寒光一閃,落英十九式中的一招落花非虛雨翩翩剛使了出去,突然心中大叫不好,急忙硬生生止住,手腕一偏,中途招數一變,原本的落英十九式竟化作了青蓮劍法中的斷水劍。
青蓮劍法為李太白所創,招式頗為好看,但是並不甚致命,是以蕭漸漓這一招一使出,朱逢秋便一劍格開,滿懷疑惑的問道“蕭公子中途換招,是瞧不起老夫麼?”
此時山頂其餘人亦覺得蕭漸漓方才出手那半招雖不知道是什麼招數,但是精妙險峻無比,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