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相愛,有什麼好丟人的,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可是你知道我有多想你麼,我曾想抹去所有關於你的記憶,可是我做不到,除非我死了,否則我怎麼能不想起。”
蕭漸漓這廂在弄影耳邊絮絮叨叨不停倒著相思,弄影自然是充耳不聞,一隻手悄悄探入自己懷中,摸了半天,觸及到了一個細細長長的小指頭大小的小瓶子。
對付蕭漸漓這樣內力深厚的人,吳姬酒怕是不管用了,必須用到南柯引。
這南柯引無色無味,摻入飲食酒水中,管他蕭漸漓大乘八宗練到第幾層,定能叫他酣然大睡,待到他南柯夢醒,自己早騎了他這匹黑色獅子驄,離他千里之遙了。
主意拿定,心中悲憤之情稍緩,耳邊猶聽得蕭漸漓兀自在說“我知道你此刻心中生氣,可是我若不這樣,你是絕對不會來找我的,然後你會慢慢將我忘記,然後你會嫁給他人,”他手一緊,似乎弄影真的就要嫁人一般,“我怎麼能受得了這般折磨,所以拼得你現在這般恨我,我也要留你在我身邊,日子久了,你自然知道我的苦心的。”
弄影心中不以為然連哼幾聲,然後悽然道“昨晚想是我莊子上的人,給了小世子不少吃的,這一路,竟這般能說,只是我早上走得急,早飯卻也不曾吃,此刻日已過午,我卻是餓了,這該如何是好。”
蕭漸漓聞言,不禁啞然一笑,遂低聲在弄影耳側說道“前面快到廬州府了,唔,那裡有一家館子不錯,我跟若衡以前去過,現在正好是刀魚上來的時候。肉味最鮮,你稍忍一下,最多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說罷,韁繩一緊,夜獅撒開四蹄,如飛起來一般向前衝去。
弄影一聽好吃的,心中憤慨之意便消減了些,握著那裝南柯引小瓶子的手也微微放鬆了些。
夜獅疾步如飛,果然不一會便進入了廬州府,此時春暖花開。路上行人車馬頗多,蕭漸漓怕弄影譏諷,不敢再讓夜獅飛奔。便放慢了速度,一路引著夜獅,熟練的在街市中穿梭,不一會,便在一家飯莊前停了下來。
蕭漸漓剛駐馬。弄影便已經聞到酒菜的香味迎面撲來,她終究是餓了,是以蕭漸漓將她抱下馬時,也並不很反抗。
那店裡的夥計見這兩人騎著一匹高頭大馬而來,便知曉來人身份定是不凡,待見到二人下馬走進來。心中更是納罕。這男的風塵僕僕,衣裳多處有磨損,那女孩。卻是一副鄉下小童打扮,只是男的俊逸女的秀麗,卻又不像是鄉野之人,心中正不曉得該往哪裡引,卻見那男子已經拖了那女該的手。徑直向樓上走去。
看來是個熟客,那夥計心下掂量著。人便緊跟其後,小心翼翼的跟著二人進了間雅座,遞上選單,陪著笑問“二位要吃些什麼?”
蕭漸漓也不接選單,只笑著道“告訴你們那曹廚子,讓他把那新鮮的刀魚蒸一條來,然後若有那燻好的仔雞,也要,春筍炒一碟,用你家的臘肉炒,還有那蠶豆跟荷花藕,都要最新鮮的,唔,弄影,你喝酒麼?”
今天蕭漸漓說了這許多話,唯有方才那一段,鄢弄影是每一個字都聽進去的,蕭漸漓每說一道菜,她腹中便歡鳴一聲,待聽到最後一句,才想起自己是要下迷藥的,心想酒助藥性,那是最好的,便點了點頭道“我莊子上歷任莊主都說,酒最壞事,但是偶爾小酌一杯,卻也無妨。”
蕭漸漓見這小姑娘喝杯酒都要搬她莊子上的歷任莊主出來,不禁笑著道“嗯,那就小酌,”說著對那夥計道“就二兩花雕罷。”
那夥計知道這人是熟客,不敢怠慢,急急走了出去,蕭漸漓見四下無人,直想將弄影攬入懷中狠狠親吻一翻,只是終究不敢,只得深吸一口氣,做出道貌岸然的樣子,指著窗外江邊一處道“還記得那個碼頭麼,上次你就這般走了,我那時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竅,才會讓你走的。”
弄影循著蕭漸漓手指方向望去,果然正是自己那時離開這裡的那個碼頭,碼頭兩邊佈滿了各色攤販,賣吃的賣玩的均有,只是卻不知道那個賣年畫的母女兩還在否了。
她見蕭漸漓知道她是從這裡離開,便知曉那日他肯定是跟在自己身後的,他那時若出手阻攔,自己究竟還會不會走,真不好說,只是他那時卻看著自己離去,想來自己終究還是不及他未婚妻子重要的。這般一思量,心中竟又起了一絲怨氣,手悄悄將懷裡的小瓶子取出,捏在手心,然後道“去年的事情,我都忘了,小世子還是莫在提起的好,話說小世子那日都能放了我走,這次何不也行個好,放了在下呢。”南柯引配製不易,若能說動這蕭漸漓,不需她下藥,那便是最划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