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影心中慘叫一聲,情知再也跑不掉,恨恨的看了這瘋男人一眼,正在盤算如何方能逃過這一劫,那男子突然低聲道“這些人是來追你的?”
弄影無意識的點了點頭,心中依然在盤算著脫身之際,突然便覺腰間一緊,接著雙腳離地,那男子竟將她一把抱起,飛快朝西奔去。
“笨蛋,跑不掉的,他們騎的都是大宛馬!”弄影被一男子抱在懷中,哪怕是個瘋子,終究還是不情願的,掙扎著便要下來,不想那男子手勁奇大,弄影掙不脫,只得做罷,然聽得耳邊生風,心下便暗暗稱奇,不想這男子奔跑速度竟如此之快,似乎是練過輕功之人,只是貼著他胸膛,清晰的感覺到他內息亂得很,估計不過是天賦異稟,擅長奔跑而已,只是他這般狂奔,終究是不能持久的,必定會被追上。
果然,跑沒多久,那男子只覺胸口一陣翻江倒海,一股氣息在體內四處流竄,絲毫不受控制,他跑得越久,那氣息就越亂,胸口似乎要炸開一般,不得已,終將弄影放下,雙手扶在弄影肩上,不住喘氣。
待得他覺得氣息順了一些,正想抱起弄影繼續飛奔,卻聽得耳後,馬蹄之聲漸近。
那追來之人,果然便是婉嬋等五人。他們方才雖手忙腳亂一翻,但終究均是老辣之人,雖幾人均被蛇咬,但都帶有蛇藥,因此只休息了片刻,將毒素解去之後,便順著弄影逃跑方向一路追來。
待找到照夜白,更確信弄影就在前方,於是追趕的速度,又更加快了一些。
這五人腳下坐騎都是名馬,很快就趕上弄影跟這瘋男子,那四位蛇僕便圍在他二人身後,婉嬋驅馬上前,繞著弄影打了一個圈,停了下來,低頭看著弄影,冷笑著道“鄢莊主年紀小小,心眼卻多,連我都著了你的道了,唔,這次你可不會那麼舒服了。”說罷,彎下身子,手一伸,就要將弄影拎上馬。
不想這一拎,卻拎了個空,這下大出她的意料之外,定睛望去,卻見那個渾身髒兮兮的男子,一手扯著弄影的胳膊,身子閃在了一丈之外。
她見此人身手極快,略微吃了一驚,不敢輕敵,拔出腰間長刀,低聲喝道“你是誰?為何要趕這趟渾水?”
那人搖了搖頭,只將身子護住弄影,雙眼直直的看著她。
婉嬋但覺此人滿臉塵土,鬚髮散亂,目光雖有些散亂,但一觸及自己眼睛,便閃爍出一道刺骨的寒光,心中不由得一凜,但又見他呼吸紊亂,不像是內功深厚之人,心稍稍放下,用西夏語喊了幾句,長刀一揮,
另外四人也同時拔出長刀,揮舞著,朝那男子砍去。
弄影情急之下,大聲喊道“你們莫要傷他!我跟你們走就是!”這個男子雖是個瘋子,卻也不好意思讓他白白送死。
她知道,這些人想要的只是她。
那男子哪裡肯放弄影走,一手又將弄影扯到身後,然後彎腰隨手拾起地上一根枯枝,只見他手腕一抖,出手速度極快,竟每一下都指向對方胯下坐騎的眼睛。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他說出手就出手,且目標都指向馬匹,一時不妨,瞬間,這幾匹大宛名馬的左眼,同時見鮮血滲出,馬匹吃痛受驚,揚起前蹄,嘶鳴一聲,竟驚慌逃竄。
婉嬋輕喝一聲,五人一起翻身下馬,婉嬋長刀一橫,那男子只覺眼前虹光一閃,一股寒氣撲來,來不及多想,枯枝一抖,一纏一粘,化解了這刀勢,腦海中依稀閃過一些武功招式的片段,便順手使了出來。
弄影在一旁驚魂未定,看著這男子手持一根枯枝跟婉嬋纏鬥,只看了兩個回合,心中已經知曉,這男子肯定曾經是個習武之人,雖招式雜亂無章,但一躲一閃一進一退之間,拿捏得正好,且直截了當,招招致命,那枯枝指點之處,那四名蛇僕,竟已紛紛倒地。
此刻只剩下婉嬋,弄影雖熟悉各門武功,對這西夏的功夫,卻不甚瞭解,只覺跟那暴雨之夜所見李景的招式,大不相同,這婉嬋,明顯比那李景要出手凌厲多了。
那男子經過剛才一番遊鬥,氣息便又開始明顯紊亂,而那婉嬋,本就是沒藏訛龐麾下最得意的一員大將,她已看出這男子氣息紊亂,終將不支,微微一笑,刀法一變,不再似方才那般凌厲,而變得靈動輕快了起來,只等對方力竭,自行倒地。
只是她不知道,這男子在遭遇大變之前,是何等樣人,此刻儘管神智有些混亂,武功也失去十之六七,但殺敵的經驗,卻遠比她豐富,此刻他心知再鬥下去,自己終將落敗,索性破釜沉舟,枯枝直指婉嬋眉心,婉嬋舉手,長刀一揮,枯枝刷的一聲被削斷,她心中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