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人一踏進那內院的門,一陣濃郁的菊花香味便迎面撲來,眼前一片金黃,只見偌大一個花園,望過去,無邊無際如那花海一般,大約十餘名男女老少,在忙著打理那一盆盆的菊花,對這一行人,竟視而不見。
他們跟著簾光穿過這花園,轉向西邊,卻見一道月門之後,又是柳暗花明,盡然是一個茂密的桃樹林,一條彎曲小徑通向那樹林,林間繁花似錦,竟如那春天一般。
邵安一行人,不由得心生警惕,便放慢了腳步。
簾光笑著道“我們這莊主,擅長就是讓那春天開的花,在秋天開放,話說春日裡,一束桃花不足為奇,若到了秋日,那卻是千金難求的,話說諸位若想帶一枝桃花回去送與那相好,一會不妨跟我家莊主說便是,當然,這個價格,嗯,自然好說,好說。”
她邊說,腳下去毫不遲緩,直直走向那桃林。
這邵安一行人,自持武藝高強,也知道這夜茗山莊,從來不曾聽說過出過什麼高手,也不曾聽說這莊子上的人,會跟那朝廷跟銀兩作對,於是略一思索,便跟了上去。
進得那桃林,光線便漸漸陰暗了下來,卻發現,路兩邊樹下,卻還種著各色其他花草,比如那山茶牡丹薔薇月季,還混雜著類似玉蘭桂花的香氣。
那簾光又笑著道“我們莊主,沒事便喜歡將那各色花草相互嫁接,話說,帶著玫瑰香味的水仙,那帶著水仙香味的玉蘭,還有那帶著玉蘭香味的玫瑰,卻比本身的價格,不知道要高上幾百倍了,你們若是喜歡,嗯,一會便去跟我們莊主說罷,這價格,嗯嗯,自然好說。”
“你們這莊主,倒也會賺錢得緊。”這些玩意,邵全自然是一點不感興趣。
“沒有辦法,家大業大,還經常要應付那莫名其妙的不速之客,沒有點本錢,這莊子便難以維持,對了,你們能聞出這是什麼味道麼。”簾光突然停下腳步,轉過了身子,笑看著身後諸人。
邵安吸了吸鼻子,只覺一股似麝非麝,似蘭非蘭的香氣傳來,再要細聞,突然覺得眼前一暈,腳下便開始發軟,他心中暗叫一聲不好,便去擒那簾光,簾光格格一笑,腰肢一擺,人閃到了一棵桃樹之後,即便消失不見。
那邵安雙腳發軟,卻見另外七個人,也都步伐不穩,他追出了幾步,不知道是自己頭暈,還是真有什麼機關,卻見眼前那花那樹,似乎自己動起來一般,隱隱聽到前方簾光的聲音說道“這紫薇花陣,你們一時半會是走不出去的,等十天後我們莊主出關,自然會放了你們,你們便先在裡面休息罷,每日自然會有人送吃的來,不用擔心。”說罷,一陣清脆笑聲,那簾光卻走得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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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便又過了兩日,到了那日下午,小懷領了簾光的意思,便一邊掃著地上落葉,一邊時刻準備著那永寧府來要人。
太陽剛移到西邊那株老槐樹第三跟枝椏之後,門外響起了三下敲門聲,小懷看了看那日頭的位置,果然跟簾光所說相差無幾,心下歎服,便拖著那笤帚,將門開啟。
卻見門口,站著一位俏盈盈的紫色裳子的姑娘,約莫十*歲的年紀,瓜子臉,面板雪白,眉目如畫,盼顧間甚是靈動。
這卻跟小懷心中所期盼的永寧府高人形象大相徑庭。
莫非來者不是那永寧府的?
小懷便皺著眉毛,扶著笤帚,一本正經的問道“姑娘何方人士,不知來敝莊卻有何事?”
那姑娘嘴角一鉤,露出一個極生動的笑靨,說道“我是那永寧府的弟子岑?,想求見你家主人。”聲音婉轉清脆,如泉水般動聽。
小懷詫異道“你怎麼不問我是否見到你家走丟的下人呢?”
“哦?”岑?淺笑了起來“我為何要問這句?”
“因為我家簾光姐姐說了,若永寧府的人來問,便要我回答,我們莊子上,不曾收留別人家的阿貓阿狗,若一定要來尋,等七日後再來罷,若那人不走,便帶他去北邊那芭蕉林數芭蕉,若來人不願意去北邊,也可往南,那裡有一片桃樹林,這個季節,仍有桃花盛開,不妨移步前去觀賞個七八天,那時莊主出關,一切便好說了。”小懷一口氣說完,然後回想了一下,生怕遺漏了什麼。
“你果然是個懂事的孩子,那往西,又是去哪?”
“往西,便是竹山,竹山過去,有一片花棚,穿過花棚,有株菩提樹,看到樹往東走,就是莊主住的忘憂樓。”小懷倒是知無不言。
岑?嘻嘻一笑,便說道“那我便往西去罷,今日若不見到莊主,便要挨那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