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他愛你,我看出來了。”拉斯普京鬆手,然後和李德生說:“這真是個畜生,上一個沒毒死他,他就泡上下一個了。”
“對不起先生,是我泡他的。”瑪娜說。
拉斯普京頓時卡殼,半響後氣急敗壞的道:“我是俄國人,我和德國人勢不兩立!”
“如果不是冰天雪地的幫忙,你們早就輸了。”瑪娜不屑一顧。
然後又加一句:“如果查理閣下也出手的話,呵呵。”
陳落河沒轍了,和白曉聰道:“能不能讓你的女騎士稍微尊重我一下,你這個噁心的白雪王子。”
病房內立刻響起鬨笑聲。
這一天陳慧穎被判處三年,緩刑一年。
因為白曉聰終究是表示了不追究之意,另外她投放的毒藥經過檢查,也是稀釋過的。
也就是說還不足以致命。
可是在韓懷義看來這簡直太操蛋。
因為時年的警方並沒有電子跟蹤裝置,監外執行時更多依靠的是當地警署和鄰居乃至用人單位的協助監視。
這裡面的空擋很大。
而一個偏激的,精通藥劑的人,又遭遇“男友的拋棄”,社會的鄙視,她能洗心革面?
就算她想,萬惡的人性也會逼著她走上絕路。
但主審法官非常“慈悲”的認為,陳慧穎作為一名優秀的學生和一位工作中傑出的青年,在和男友發生矛盾後的偏激行為,是一時衝動。
所以他認為這不是嚴格意義的上的罪無可赦,因此他做出如上裁決。
陪審團裡有很多人和他一樣,都在說這個孩子其實也可憐,那麼努力那麼靚是不是?
雖然有人持反對意見,認為投毒是重罪,行為比後果更嚴重,但終究被其他聲音壓下。。。。
而這個女人,畢竟是白曉聰這孩子愛過的。
韓懷義開始思考。
審判結果在社會上引起討論。
事不關己的人們果然表達了對陳慧穎的同情,但也讚歎白曉聰的大度,所謂門不當戶不對,這種苦果本來就不該種下,過去拉過去拉。
只是,陳慧穎回到住所後,她的鄰居都避之不及。
遇到她更是將孩子摟著緊緊的,彷彿她是毒王一樣。
這個是可以理解也可嘆的。
這就是所謂“仁義判決”的後患。
發展到後來,有次陳慧穎去樓下排擋吃飯,客人居然都閃開,老闆都哭,說:“你不要來啦,你來的話,我以後的生意都沒法做呀。”
社會性死亡更多的原因是,大多數人圍觀時並不知道自己的點點滴滴,給予目標的傷害。
陳慧穎有罪,但他們的行為堵住了她最後的機會。
當你走投無路,你會幹什麼?恨一切。
當你有能力,你會幹什麼?報復一切。
反社會分子,首先因為自己或者他人原因被社會拋棄。
在沒有一個良性的善後體系的情況下,被集體鄙視的罪犯,只會更進一步滑入深淵,而不是爬上拉,沒有人拉她的,沒有。
每個站在遠處的人會說些不痛不癢的話,每個站在附近的人,都會給一腳。
韓懷義開始下令懲戒部門開始增設罪犯心理輔導等工作專案,同時繼續關注此事。
一個周後,陳慧穎失去工作。
一個月後,陳慧穎徹底失去收入。
沒錢的第二天,她跑去樓下排擋吃飯,老闆要趕她,她舉起手裡的玻璃管:“你再罵我一句,我就砸碎它,讓你死呀。”
每天在她路過都叫罵的老闆慫了,躲去邊上不敢吭聲。
陳慧穎說:“我明天還來。警察就算抓我,這是自來水啊。呵呵。可是哪一天我來真的呢?”
然後她走到一個驚呆的小混子面前,說:“帶我去見你大佬豬肉榮。”
“。。。”
陳慧穎啪一個耳光打去:“帶路,我有生意和他做。”
這個混子曾在她吃飯的碗裡吐過口水,現在屁也不敢放。
半個小時後,陳慧穎坐在了這一帶的“大佬”豬肉榮面前。
三十多歲的豬肉榮從碼頭買小吃開始,靠坑蒙拐騙偷,好不容易混到現在勉強有兩家美容院,又巴結上當地的一個巡警,於是也有了些弟兄。
“幹乜,我沒有罵過你。”
“毒女不是你先喊的嗎?放心,我今兒是和你談筆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