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人界,理髮師滿臉貼著黃瓜繼續午睡,對周圍發生的事聽而不聞。
丁能把兩張百元鈔票輕輕放到她身邊的提包裡,儘管很小心,她卻驚醒過來。
“要走了嗎?”
“嗯,得回去了。”
“你放錢在我包裡幹嘛呢?”
“以後恐怕不會再來了,這房子反正要被拆掉,你趕緊找個地方安頓吧。”丁能說。
“一直沒問過你,樓上到底有什麼,為何你來了許多次?”理髮師問。
“是一個前往地府的通道,我可以穿過去,絕大部分人卻不行。”丁能說。
“他也可以過去嗎?”理髮師指著成崖餘問。
“現在可以了。”丁能說。
“我可以過去看看嗎?”她問。
“恐怕不行,會給自己招來麻煩的。”丁能說。
“真是奇怪,世界上居然有這種事。”她搖頭苦笑。
“別去想為什麼,安心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可以,儘可能保持愉快的心情。”丁能說。
“我一直認為鬼魂之類東西是不存在的,看來得換換頭腦。”
“不會吧,你是這裡的住戶,難道一點都沒有感覺到什麼嗎?”成崖餘問。
“從來沒有過,一直都很平靜,五歲至今,從我上幼兒園開始就有人問這條巷子裡天黑之後有什麼,我無數次回答說什麼都沒有,長大一些之後,在山京城內到哪都可以聽到許多關於這裡的靈異故事,我總是一笑置之。”理髮師輕輕拍打她白晰的額頭。
危機
“反正你要搬走了,知道這事也沒有什麼關係,而且你可以選擇不相信我的話,就當是傳說或者謠言就好。”丁能說。
“我能夠確定你是個誠實的人。”理髮師嚴肅地看著丁能。
“誠實一些比較省事,可以不必總記著自己說過些什麼話。”丁能彎下腰,把一隻臥倒的醋瓶子扶正。
成崖餘走到門口,伸頭出去看了看,正趕上一夥壯漢拎著油漆桶過來。
“乖乖回屋裡待著,別想亂來。”一名壯漢大聲喝斥。
人堆裡幾名戴太陽鏡剃平頭的馬仔卻認出了新任隊長,立即衝過打招呼。
“成哥,這位民工不認識您,別跟他計較。”
這情形看得丁能仰天長嘆,無言以對。
理髮店的玻璃幕牆上被刷了一個大大的‘拆’字,然後施工隊伍繼續往前走。
“我已經聯絡好一輛小貨車,等天黑之後就搬,先到姐姐家住幾天再說。”理髮師說。
丁能和成崖餘說過再見之後走出來,鑽回到車裡,慢慢駛離了黃泥巷。
街口外的路邊已經有十幾輛挖掘機一字排列停好,顯然只待一聲令下就要開始動手。
“至多明天或者後天就要開始拆房子,你說會不會出事?”成崖餘問。
“誰知道,也許會死很多人,也許什麼事也沒有,鬼的思想是很難猜測的。”丁能說。
“我真懷疑,這裡重新規劃建房之後有人敢來住嗎?畢竟那些可怕的傳說路人皆知,由來以久,而且並非穴來風。”
“如果安安穩穩地建好新大樓,買盤肯定踴躍,因為這一塊差不多可以算是城中心,地段確實不錯,如果價錢別太離譜的話,有些投資價值。”
“如果無法平安無事的建好新房子那又如何?”
“整個過程當中,承建方和開發商會聯手努力封鎖訊息,爭取讓外界認為什麼事都沒有。這種事屢見不鮮,比如你買了某處的房子,絕對沒人會告訴你那兒以前是一片荒墳或者某個朝代留下的萬人坑。”丁能說。
“嗯,這倒是,無論如何,我自己肯定不會來這附近買房,也不會讓親屬來買。”成崖餘說。
“那些被激怒的鬼沒有很好的耐性和記憶力,如果有所行動的話,估計就在最近幾天。”丁能說。
“有辦法嗎?”成崖餘問,“比如請些和尚道士或者尼姑,做一場大規模的法事超度一下怨氣沖沖的陰魂,說服這些鬼去投胎再入輪迴。”
“試試看吧,超度方面的事我不懂,幫不上忙。”丁能說。
“還以為你是個神棍,對那些東西深有研究。”
“回去問朱神婆,她比較清楚。”
“如果陰魂要反擊,會選在什麼時候?”
“一般情況下,估計是夜間零時左右,因為這個時間段鬼的狀態都比較好,而大部分人都不太精神。”丁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