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地是租用,所以僅僅花了幾萬元買殼,甚至沒有辦理過戶手續,因為營業執照和登記證的法人仍然是前任老闆。
鳥託邦的經營業務主要是拆遷,以及炒地皮。
流程非常簡單,一般是承諾幫忙搞定某個地塊上的釘子戶,以此為條件要挾開發商拿錢。
或者就是假裝站在拆遷戶一邊,承諾可以提供保護或者搞到更多的賠償,然後轉過來與開發商談條件。
偶爾也參與炒地塊,提前聯絡好下家,然後利用關係暗箱操作拿地,接下來轉手倒賣出去,整個過程當中只需要付訂金和手續費,幾天之內搞定一切,快進快出,連貸款都不必辦理,差不多就是玩空手道。
丁能不禁感嘆鳥託邦的業務部門能力超級強大,居然可以做成如此之多的的大生意,相比之下,公司財務方面簡直就是業餘不入流的水準。
人渣告訴丁能,兩名參與經營的合夥人誰也不想管錢,而他本人對此也缺乏興趣,股東們要求看到清楚的賬目,無奈之下,只好請表姐回家休息,別請高明。
鳥託邦公司
辦公樓內亂七八糟的,雖然僱用了四名清潔工,仍然有收拾不了的感覺,因為垃圾不斷地製造出來。
人渣的手下三三兩兩湊在一起打牌打麻將,喝酒,抽鴉片抽大麻,玩電腦遊戲,看毛片,從外面叫小姐進來放縱。
這是一個真正的烏合之眾,外形打扮千奇百怪,僅是頭髮的顏色就有些看不過來,有黃毛紅毛藍毛綠毛白毛,髮型同樣如此,雖然有一大半是平頭,但其它式樣的也不少,披肩長髮,馬尾,光頭,遮眼型都有。
各式各樣的紋身都能看到,有些在背上紋了一條碩大的JJ,旁邊寫個龍的傳人或者精忠報國,有些則寫著‘唯有讀書高’,大部分紋的圖案是龍或者鷹。
彷彿不弄得奇怪一些就不像是黑道人物,丁能覺得最近這些天確實大開眼界。
人渣很注意對手的培訓,定期組織保安公司的退役散打高手過來傳授搏擊知識,還辦了一個小型圖書館給眾人閱讀,但是他對手下在公司內的行為不加任何約束,他的觀點是自由無價,認為在自己眼皮底下喜歡怎麼折騰就由得他們去,總比到外面惹事生非好。
感覺這裡像一個格調極低的大型酒吧,而不是一家公司。
在鳥託邦裡丁能的地位超然,當初大號裡以一敵四並大獲全勝的光榮戰績讓他廣泛受到其它人的尊敬,以及別人加到他身上的種種神秘的猜測的傳聞,更顯得神秘莫測。
工作時間之外,人渣常常帶領一大群人到附近餐廳喝酒,丁能偶爾也參與到其中,但是總感覺無聊,因為跟身邊的人無話可說,江湖中事他沒有興趣,同時由於缺乏相關經驗也插不上話。
他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對於暴力有如此強烈的興趣,彷彿那是生活中極重要的一部分。
聽其它人的交談,丁能發現有不少年青人把打架鬥毆看做是極有意義的事,如何砍人,如何在己方人數較少實力不佔優的情況下戰勝對手等等策略是交談的中心話題。
有一次丁能忍不住問身邊一名綠毛少年,為何喜歡跟人打架,得到的回答令人感覺不可思議,綠毛說是捱揍和揍人一樣都是享受,其樂無窮。
好在人渣已經有了轉型的打算並開始付諸實踐,他下達了不許在外面胡作非為的禁令,所以絕大部分成員僅僅只是空談而已。
再見牛頭
獨自一人無事可做的時候,丁能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阿朱,心裡充滿了關於她的猜測。
她會投胎到歐洲哪個國家?她現在是否已經出生?
如果她投生為男兒身並且仍然記得自己,怎麼辦?
她會投胎到什麼人家?黑人還是白人?華裔還是其它種族?
她的父母會是基督教徒還是佛教徒或者是無神論者?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她轉世之後會不會保留下那些記憶?
在思念當中,丁能明白,無論阿朱此生是什麼,他都會喜歡她,疼愛她。
她長成大肥妞也罷,醜女也罷都無所謂。
他只盼望能夠與她重逢,至少再見一面。
一天下午,編號為一九八四的牛頭走進鳥託邦公司的大門。
它像上次那樣身著漂亮的西服,相貌很是英俊,非凡的氣質和偉岸的身材引人注目,從容不迫的神情和若有若無的微笑令人不由自主的產生敬畏心理,以至它一路走到丁能的辦公室內也無人敢上前問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