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趕緊行動,看樣子最多再過十分鐘咱們身上的練形池水就會徹底幹掉。”阿朱低聲說。
丁能點點頭。
這時一名鬼卒進來,看樣子已經吃膩了其它餐廳提供的飯菜,決定換換口味。
它直接走到丁能面前,一言不發,直接端起那碗無人享用的刀削麵,咧開嘴,嘩啦一下倒入其中。
然後它放下碗,用迷彩服的袖子抹抹嘴,若無其事地揚長而去,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的坦然。
這樣的進餐方式感覺十分快捷和簡便,就跟倒垃圾差不多。
丁能突然想大笑。
鬼卒實在是一種有些可愛的怪異生物。
他拉起阿朱的手,兩人離開了肥腸拉麵館。
老闆娘揚起嚴重腐爛的腦袋,朝顧客露出牙齒,估計在笑。
男主人低著頭問:“剛才鬼卒大人吃了你們的面,要不要我再做一碗送上,免費的。”
“不必了。再見。”丁能說。
“你的聲音很熟悉,似乎從前聽過很多次。”老闆娘說。
“對,從前我們認識,你在山京大學外面街上開拉麵館的時候,我是常客之一,有一段時間每天至少要在你那裡吃一餐。”丁能說。
“哦,想起來了,你是小丁同學。可是模樣不對勁啊,你應該更好看些才對。”老闆娘開心地笑,腦袋上的蟲子受到震動,紛紛墜落到熱氣騰騰的湯鍋裡。
“噓——,小聲些,別讓人知道。我惹上麻煩了。”丁能說。
“我明白,放心吧,一定保密。”老闆娘看看周圍,壓低了說話的聲音。
“再見。”道別之後,丁能急忙和阿朱離開。
時差
阿朱和丁能在街上尋找那個移動的不定期出口通道。
因為只有這樣的地方沒鬼卒看守著。
“現在幾點了?”阿朱問。
丁能摸出手機悄悄看了一眼,不禁大吃一驚:“二十點十分!為什麼這樣?我還以為已經深夜了。”
地府的天空總是灰濛濛的,沒有白晝和黑夜之分,跟人界汙染較嚴重的城市的黃昏差不多。
“這裡的時間體系跟人界不同,人界的一天大致相當於此處的八天左右。”阿朱說。
“怪不得。”丁能用上了八隻手指,估算了一陣子,仍然沒弄清楚到底應該是什麼時辰。
兩人在街上來回走了已經有兩趟,仍然一無所獲。
“上一次咱們開著車闖進來走的就是這條通道嗎?”丁能問。
“對啊,那一回很拉風的,很想再重演一次。真是奇怪,我從中經過了不知多少回,現在情況緊急,卻一時找不著,真是糟糕。”阿朱說。
“沒事,想開些,總會找到的。”丁能安慰她。
“可是咱們身上的練形池水已經快乾了,等恢復了原樣,鬼卒立即就會認出我們是誰。”阿朱說。
“通緝令上沒有你的畫像,不用著急。”丁能說。
“可是上面有你,怎麼辦才好?”阿滿臉焦急。
“趕緊找個僻靜的地方躲著,等待更好的離開機會。”丁能說。
“只能這樣了。”阿朱嘆息。
一幢房子的門被砸爛,裡面空無一鬼,只有散落滿地的貨物和碎布條。
丁能清楚地記得,這裡曾經是一家雜貨店,一名瘦老鬼坐在櫃檯後面,無精打采地發呆。
現在卻已經物是人非。
顯然已經被鬼卒洗劫過不止一次,能吃的東西已經全部消失,稍微看著順眼的貨色也被拿走,留下的全是破爛。
丁能和阿朱進入房間。
本來面目
看看身後沒有誰注意自己,丁能彎下腰拾起被踢破的門板,小心翼翼地放回到門框內,然後用一隻破桌子頂住。
這時阿朱身上的練形池水已經完全乾掉,漂亮的容顏慢慢變回來,不再是先前可怕的醜陋模樣。
與此同時,丁能也恢復了本來面目。
眼中的世界頓時發生變化,光線變亮了許多,周圍不再陰風慘慘,先前曾經看著是垃圾的東西現在居然是剛開啟包裝的新玩藝兒。
一隻金燦燦的小酒杯躺在地上,丁能記得剛才這是一截髮了黴的臭香腸,自己差點伸腳踩爛它。
櫃檯裡有個紅木雕刻成的盒子,圖案很精緻,先前看著是一堆生了蛆的兔子屍骸。
右側牆角先前看著是幾隻破損的泡菜罈子,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