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十二月,青海各部陸續來投,西寧一帶經過哥哥努力剿撫,已基本穩定下混亂的局勢。
心裡暗暗高興眼見曙光的勝利,卻聽見劉希文嘟囔了幾句,我開口問道:“怎麼了?在旁嘀嘀咕咕的。”
劉希文慌忙搖搖頭,回道:“熙少爺的身子好像不大好呢,奴才幾次見他都是面色不佳的樣子。”
聽了這話,想起侄兒外祖父容若由於寒症早早離世的往事,我驚出一身冷汗,忙說:“我去看他……準備準備,我要去看看熙兒。”
“主子,您是貴妃,怎能輕易去見熙少爺呢?就算要見,也得皇上允了他進見才行。”紅鸞見狀開口勸道。
“貴妃,什麼破貴妃!”我聽著脾氣上來,氣急敗壞的胡亂言語道,“連寶貝侄兒身子不爽,要去看視都不行,這個貴妃做來有什麼意思?!”
“主子,您就饒了奴才吧……”紅鸞與劉希文齊齊跪下哀求。
我悶悶的坐到炕上,想著想著眼淚就要下來。
紅鸞狠狠瞪了劉希文一眼,輕聲說:“主子,您別急。先讓太醫看了,瞭解具體情況再說,好麼?”
我點點頭,對劉希文吩咐:“你去養心殿請旨,使了太醫看過後即刻回來告訴我熙兒的情況。”
“可是此刻熙少爺正在養心殿,聽候皇上差遣呢……”劉希文抬眼看向我,小心翼翼的說。
我立即站起身,提了裙角就往外走,一面說道:“不能回孃家,我還不能去養心殿?!”
“主子,皇上說了過兩日封妃冊禮,您去謝恩時,熙少爺會隨侍左右。”劉希文慌了神,上前說道。
“怎的不早說,害得主子白白著急這半會兒。”紅鸞扶我坐下,白了劉希文一眼,斥責道,“真是該打!”
“常在姐姐說的是,奴才自己掌嘴。”說著劉希文裝模作樣的摸了摸臉。
紅鸞被逗得笑出聲,對我說道:“主子您看劉希文,沒個正經的。”
想著過兩日便能見著侄兒,我放下心,由著他二人玩鬧起來。
十二月二十二日4。,我早早起身梳洗打扮。坐於妝臺前,接過宮女遞上來的茶盞,略飲了一口,見得專管梳頭的老答應進了寢殿為我收拾頭髮,紅鸞取來一個嵌寶漆盒送至我面前,等待挑選。
挑好一對模樣素淨的金鏨蝴蝶指甲套,我開口吩咐:“去拿了朝服來。”
說話間,梳頭答應已擺弄好我頭上的髮髻,小心束上金約,仔細正了正。我手上也不歇著,拿了妝盒中的東珠耳璫佩到耳上。
站起身,我展開雙手,任宮女們侍候著穿上朝袍,繫上披領,紅鸞恭謹送上金鳳薰貂朝冠。
我來到百花洋鏡前左右看了看,紅鸞上前為我略為整理了護領金黃絛,看著一切妥當之後,我才出得寢殿端坐於永壽宮正殿寶座上。
繁複的冊貴妃禮畢,他又命我至養心殿謝恩。
行完大禮,我搭著劉希文的手緩緩起身,看向他身旁的侄兒,驚訝侄兒臉上掩飾不住的病容。
見得隨侍太監都退了下去,我走到侄兒面前,急切問道:“太醫看過了麼?怎麼說?沒有大礙吧?”
侄兒無奈的看了看他,柔聲提醒:“貴妃,您是來謝恩的。”
我瞥了他一眼,固執糾正侄兒生疏的叫法:“什麼貴妃,還叫小姑姑!”
“哪裡有貴妃的樣子。”他笑了笑,領著我進內殿說話。
“太醫說有些操勞,朕準了用晦在家辦公。若有事召喚進宮,便在隆宗門內官所就寢,如此便不用來回跑動了。”
“這樣勞累,辭了官職不行麼?”我心疼的撫了撫熙兒消瘦的臉。
他沉了沉眼,責怪我的任性建議:“越發胡鬧了!”
我瞪著他,不滿的說:“皇上不能這樣使喚我家熙兒,萬一把他累垮,我怎麼跟他去世的額娘交代,就是我阿瑪處也是不依的。”
“小……”侄兒欲開口,徵求的看向他,見他點頭允許,才接續道,“小姑姑,哪有人得個小病就辭官回家的。如今正是熙兒實現抱負的時候,姑姑不要說這樣的喪氣話。”
“知道你緊張豁免樂戶賤籍的事兒,可也不用拼了命給皇上使喚吧?!”我不停的數落,又說道,“我是擔心你麼,等會兒我叫劉希文將我宮裡那些補品統統送到你住處,還有……”
“用晦實心辦事兒,你還責怪他為朕做事不成?”他笑著打斷我的話,道,“你那裡的補品自個兒按時吃完,用晦那裡我早命太醫送了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