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逐漸消失的背影,喃喃說道。
回首看向他,見他安慰我似的點了點頭,面無表情的繼續祀典。
他威嚴的向天下表達他對於聖祖仁皇帝的濃厚孝心,只是天下人總以為,冷酷如他,是早已失去感情了的。
一步步走向享殿,美麗的霞光在他身後升起,那一刻,他與天地化為一體。
只是他,那麼孤獨。
奈何,生在帝王家,我只能默默的在旁看著他的孤獨。
請原諒我的自私,儘管對八爺他們是多麼的不公平,我仍要慶幸,為皇的是他,畢竟,龍椅只有一把……
注:
1。《清實錄·世宗實錄》雍正元年三月丙午條。
2。《清實錄·世宗實錄》雍正元年三月丙午、丁末、戊申、已酉、四月庚戌、辛亥條。
3。《清實錄·世宗實錄》雍正元年四月辛亥諭:“胤祉暫留景陵,貝子允禵著留陵寢附近湯泉居住,俾得於大祀之日,行禮盡心”。
其八十二 雨沛
更新時間2008…10…1 14:35:33 字數:3568
(雍正元年五月初九-初十日事)
大行皇帝移奉山陵後,宮裡一片死寂,人人臉上瀰漫著不知所措的神情。
他,只是沉默,不提圈禁十四貝子的事。
二哥哥四月中旬回陝辦理總督事務後,憂心哥哥樹敵太多,我在宮裡愈發安靜小心的生活。
那日,攜了福惠至永和宮太后處請安,太監才進內殿通傳,聽得他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我對他微微笑了笑,感念這樣的巧合,雖不能多言,卻也算見上一面了。
福惠開心的睜大眼睛看向他,掙扎著就想跑過去。我低下頭,輕聲阻止:“六十阿哥,在皇太后寢宮不可沒有規矩。”
本不想福惠見著他母子二人的爭吵,因內監已傳話,無法擅自離去,我只得隨他入了內殿。
跨進內殿,見他勉強扯了個笑容應付太后臉上的冷漠,而後恭謹說道:“兒臣給皇額娘請安,額娘吉祥。”
心裡暗自嘆息,今兒不知又要上演什麼劇目,斂了擔憂的神色,我跟在他身後,跪下磕頭:“臣妾給皇太后請安,太后萬福金安。”
“六十給皇祖母請安,願皇祖母福壽無疆。”福惠奶聲奶氣的說著祝賀吉祥的話。看著小阿哥認真請安的可愛模樣,我微微露出柔和的笑容。
太后冷淡的揮了揮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一眾人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站起身。
福惠侷促不安的躲在我身旁,太后疏遠、漠然的態度讓小阿哥不敢表現出孩童的玩性、天真,更不敢太過親近太后。
才站定,他便開口說:“皇額娘,奉先皇御容敬供於壽皇殿的事兒。”
“這些事兒,皇帝做主便可,與我有何可說。”太后端起茶盞,輕茗了一口,道。
“關於加封怡親王子弘昌為固山貝子的事兒……”他深吸一口氣,努力維持平淡的語氣。我的心緊了起來,這對母子又要開始了麼?
“皇帝自個兒看著辦吧。”太后冷淡的吐出這幾個字後便不再說話。
“是。”他握緊了拳,又道,“額娘,山陵之事已畢,恭上皇太后冊寶的事兒……”
“知道了。”太后固執的別過頭,不願多談這個話題。
他拼命隱忍太后的言而無信,卻聽太后開口說道:“朝政上的事兒,我婦人家本不該多言,只是——”雖然對著他說話,太后卻淡淡的掃了我一眼,“皇帝,你為何自家親兄弟不重用,反用些外人呢?”
在這座吞噬人心的冷漠宮殿中,我僵直了身子動彈不得。腦中轟然作響,我握著方帕的手慢慢收緊,小指上的玉質指甲套碰著掌心,一片冰冷。
擔憂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太過矚目的我的家族未能避開眾人的忌恨,只是他兄弟二人的交惡,與我家何干?難道朝堂上的紛爭,是我存在的緣故麼?
心裡很是委屈,卻不敢開口分辯半句,只能垂首立於太后面前,表情恭敬的聽著沒道理的訓話。
“皇額娘……”他看向太后,緊抿著嘴說道,“親兄弟不當兒臣是兄弟,如何能重用?!”
太后聽他反駁,亦來了脾氣,抬高了聲音反問道:“胤禎那孩子不懂事,皇帝不能讓讓麼?”
“皇額娘,是‘允禵’。”他冷冷的糾正。
“好,允禵。皇帝將親兄弟圈在景陵,是何意思?”太后瞪著他,終於將心中糾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