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知曉。
“若想活命,便聽我的。”女子不急不躁。
“我怎知你不是在糊弄我。”容離張開的五指一攏,將這杆竹筆又握緊了。
“你且試試。”女子抬起手,細長的五指略微一揚,一縷黑煙憑空出現。
那黑煙裹挾著一股陰寒之氣,驀地灌進容離的眉心。容離本還頭昏腦漲,那一瞬腦仁竟被凍得清明瞭起來。周身疲乏也被一掃而光,好似不必抵著床柱就能站牢了。
她站直了身,訝異地朝那鬼物看去,忍不住抬手捂住了眉心,也不知灌進腦袋裡的是什麼東西。
“你……”容離皺著眉頭,蒼白的臉上浮出一絲淺淡的緋色來。
“執筆。”這鬼淡聲道。
屋外,那將窗紙捅破了的鬼物縮回了手,轉而微微傾身,將一隻眼對準了窗紙上那一指寬的破洞。
一隻烏沉沉的眼抵近,那眸光略顯木訥,眼眸呆呆地轉了一圈。
“凡人?”屋外鬼物忽地開口,這聲音雌雄莫辨,尖銳又略顯渾厚。
容離退了半步,她彎腰將床上凌亂的錦被扯了起來,蓋在了小芙的腦袋上。她本就瘦弱,這一用勁,手背和腕子裡側筋骨分明,五指略微顫著。
窗欞忽然被震碎,轟隆一聲,木屑跟飛雪般四濺著。
動靜這般大,小芙依舊沒有醒,而原該在屋外守著的空青和白柳也毫無動靜,想來當真是被魘住了。
寒風嗚咽著灌進屋,地龍騰起的暖意登時被淹沒得一乾二淨,油燈倏然熄滅。
只屋外的燈籠還在搖曳著,火光時暗時明。
木屑碎紙紛紛落地,屋外的鬼物露出臉面,明明屋外燈光黯淡,可那一身血卻是清晰可見。
容離險些沒喘上氣,多看一眼愕然發覺,這鬼物渾身被剝了皮,周身光禿禿的,就連一根毛髮也沒有,紅似火球。
它的手摁在窗臺上,碩大一個血印落在它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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