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自己也感覺有點丟臉,上下摸摸沒帶手帕,揪起他的衣袖胡亂擦臉。
感情平靜下來之後,迫不及待的發問:“你是哪年穿來的?”
“2006年,你呢?”
“我也是,是年底才穿過來的……”很丟臉的被垃圾車撞到,這句話沒好意思說。
他的表現比我想象要鎮靜:“我也是!”隨即咬牙切齒道:“是撞到垃圾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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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快追問具體情況,等他說完我基本呈現白痴狀態。懷抱最後希望戰戰兢兢問:“你是QQ主人?”
他搖頭,不屑一哼:“我那天開的是賓士!”
晴天霹靂呀——天都要塌了——
他警覺:“你怎麼知道?”瞪大眼睛看著我:“該不會,你就是那個白痴女人——”
慚愧點頭。反思。
他扶額長嘆:“天啊,天啊…… 讓我掐死你吧,讓我掐死你吧——”
小心翼翼陪著笑臉:“別生氣,嘿嘿,別生氣,我這不也陪你穿過來了……”
具體情況是這樣滴。
那天我因為追狗而躲車,開頭那輛大奔也因為躲我駛出車道狠狠裝上垃圾車的後面,冒煙,報廢,穿越。
開始詢問他過來之後的生活。
現名竹桑傅,年齡二十一歲,身份忠王府王爺第五子,穿越年頭五年(不知不覺我來古代已經五年了啊)。
基本情況聽完不滿的嚷嚷著:“你也太幸運了些吧?穿過來就身份尊貴地位顯赫,憑什麼你混上層我混底層?”
大奔,現在應該叫竹桑傅,磨牙道:“你以為是誰害我來這個鬼地方的?混底層?沒叫你混地獄就已經是上天仁慈了!”
“不過,你呢,穿來五年在做什麼,都在寫什麼地方混日子,怎麼我的訊號一個也沒收到?”
疑問:“訊號?”
他挑眉,動作還真是好看:“穿來第二年我為尋找同伴曾在宴會上當眾吟詩一首,被驚為天人,從此流傳甚廣,連乞丐都知道忠王府五少爺天資聰穎智慧過人,一詩成而天下知。”說罷緩緩吟來:
“南湖秋月白,王宰夜相邀。
錦帳郎官醉,羅衣舞女嬌。
笛聲喧沔鄂,歌曲上雲霄。
別後空愁我,相思一水遙。”
有這麼一首詩?好學寶寶謙虛問:“是你寫的詩嗎?好厲害,哈哈。”乾笑,拍手。
我看到他額頭青筋暴起,雙拳緊握:“是李白的詩,李白的《寄王漢陽》——”
李白的呀?點頭,責怪道:“你早說嘛,這麼生僻的詩詞誰會知道,我又不是國學研究專家!”可不能怪道我頭上。誰會嫌的沒事做每天背詩,我背英語單詞還來不及呢!
青筋再起,雙拳鬆了握握了松:“我還有其它詩流傳市面。從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還有什麼二月春風似剪刀;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甚至最最基礎的鵝鵝鵝,曲頸向天歌我都不顧臉皮地做了——為了知道還有沒有人淪落這世間,我把唐宋八大家剽竊了個遍,王勃的‘滕王閣序’總該知道吧?白居易的‘長恨歌’也該知道吧?身為正常的經過九年義務教育的中國人這點常識總該有的吧?或者,你壓根沒接受過教育,是文盲?”
我氣結:“你才是文盲!我當然知道這些基本詩歌,雖然背不下來!”
他咄咄逼人:“知道為什麼不來找我?在皇城你隨便拉個乞丐出來都聽過我的這些詩,更不必說我派人到處散發這些詩,只要生活在皇城一定能有機會聽到哪怕一首!”
讓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制止他的逼問,努力回憶這五年生涯。
忠王府五公子,才子,竹桑傅——
瞪大眼,手指顫抖指著他:“豬喪父?——你就是那個有名的豬喪父?”他在那些讀書人與青樓女子之間可是很有名的,每每聽到人聊起他,感嘆他,讚揚他。但為何沒人提到他的詩作?
好像,有的樣子。那時候我在做什麼?發呆?打瞌睡?對著食物垂涎三尺?偷跑去廚房聊天打混?
一次次錯過!明明可以早些知道的,明明能相認的,明明我不需要受苦的,明明……是我的錯。
本來他很滿意自己的名氣,但也很快反應過來我對他的稱呼,氣呼呼道:“你叫什麼,你又叫什麼好名字?——翠花?你乾脆叫酸菜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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