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肩頭往上,撫上我扎著紗布的脖子,他沒有睜眼,我瞧見他頭髮梳得整齊,還穿著朝服,該是剛剛從宮裡回來。
“別亂動,醫者難自醫。”
我嗓子快說不出聲:“這是哪兒?”
“我的臥房。”
魏楓的臥房?我跟了他五年,他都沒帶我來過此處。
他說:“他不喜歡別人弄髒他的東西。”
那日,我血淋淋的,他就不嫌髒了?
魏楓湊過來,頭貼著我的耳邊,低聲說:“以後,本王都喚你鳶兒。你,就是陸鳶!”
我感覺有點冷,忍不住揪住了被角。
魏楓又說:“以後,我與鳶兒,做一對恩愛夫妻。”
一滴淚順著眼角,適時地從眼角滑落。
落在他心頭。
這之後,魏楓好像變成了個眼裡只有我的人。
只要我想,哪怕我不說,只要一個眼神,他都似早有體會,定會為我辦到。
魏楓放過了陸府的人,放過了柚香。
對我無微不至。
待我身子痊癒,便常帶我出遊。
他下朝時,我坐在馬車裡候著他,等在宮門口,他歡喜得一整日嘴角都壓不住。
從前,魏楓待我也好,可那種好,就好像是對著貓狗,寵愛中帶著戲謔,帶著他可以主宰我命運的得意。
如今,他已開始斟酌,待局勢穩定,便與我大婚,生怕我死都要離開他。
“鳶兒,鳶兒……”
如今,他夢話是我的名字。
那又如何?
醒悟的時機,也太晚了些。
短暫的快樂,就想換來永遠的感動?
快樂要和痛搭配在一起,才刻骨銘心,不是嗎?
重陽節宮宴,南辰王回京述職,席間,鎮海侯獨女李熙顏獻舞。
她的舞姬震驚四座。
安王更是當場失態,落了酒杯。
我得訊息的時候,魏楓已經兩日不曾回府陪我。
他們說,李熙顏的容貌,與死了的顧芷,一模一樣!
而安王,這兩日,就帶著李熙顏,遊京城呢!
“安王與鎮海侯聯姻,既可穩定朝堂,又可成就一段才子佳人的美談。這可是雙喜臨門啊!”
我當著王府下人的面慨嘆著。
果然我的身邊除了柚香,都是魏楓的眼線。
當日晚,魏楓回來後特意換了身衣裳,但此舉遮不住他身上的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