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
涼月不知道該不該撒謊了,因為說了,瘋爹也會立馬拆穿的。
他什麼不知道?
他什麼都知道。
他之前沒說,是因為白洞庭還沒有回來。
如今,不是涼月想躲,就能躲得了的。
「瘋爹,你就這麼捨得,我嫁人嗎?」
涼月挺傷心的,總感覺瘋爹火急火燎得,恨不得立刻把她送上花轎。
瘋王把涼月從席子上拉起來:「瞎說什麼!回府!」
還說沒生氣?
從前都是招呼涼月「回家」,生氣了,才會說「回府」的。
畢竟是在外頭,涼月真不想和瘋爹吵。
而且也吵不過。
涼月乖乖地跟著瘋王坐上了回王府的馬車。
「師父……」
涼月下意識地低低喚了一聲。
她也不知道怎麼了,就突然特別想念花釀。
瘋王剛剛坐定,就聽到涼月的聲音,一開始還沒聽清,後來他聽到涼月又說,「十年了,你怎麼還沒回來?」
本來陰沉的臉色,又黑了幾分。
瘋王還以為,涼月已經把那隻臭貔貅給忘了,沒想到哈,竟然在心裡偷偷惦記了十年呢!
「下月初六,你與白洞庭大婚。」
本來瘋王沒想直接下令的。
他想著把閨女帶回家,叫她醒醒酒,再動之以理,曉之以情,再告訴她婚期的。
可是一聽到涼月喚了花釀,瘋王就立刻火了。
由不得她不嫁!
白洞庭才是她最合適的歸宿。
至少瘋王這個當爹的,是這麼想的。
「哦……」
涼月平靜地點點頭,應了一聲。
瘋王愣住。
沒有吵?也沒有鬧?就這麼答應了?
這太不符合她顧涼月作天作地的個性了。
「我知道……」
涼月眨了眨眼睛,看著眼前不太清晰的瘋爹的面容。
「師父不要我了……」
說完,就鼻子一酸,眼淚就盈在眼眶裡。
瘋王心裡被狠狠地一揪,方才還鬱悶的心情一下子都被閨女的眼淚給揉開了。
他坐過去,攬住涼月,叫她靠在自己肩頭。
「爹就是想讓你,能像尋常女子那樣,平平安安一輩子。」
即便瘋王早就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奢望。
「白洞庭很好,也很喜歡你,定不會辜負你。」
「你為了妖族已經做得足夠多了!難道還要將自己的後半生都搭進去嗎?」
「爹只是想在死之前,確定你是幸福的。」
涼月不做聲。
瘋王低頭去看,才發現涼月已經閉上了眼睛。
眼淚就掛在眼睫上,顯得委屈巴巴。
瘋王深深地嘆了口氣。
翌日一早,涼月破天荒得在梳妝檯前捯飭了足足兩個時辰,一改之前輕便的男裝,而是換回了精心剪裁的裙裳。
瘋王立在門口,看著閨女安安靜靜地任侍女為她梳妝,心裡卻突然沒了底。
…
這也太聽話了!
瘋王都懷疑自己是不是進了閨女設的幻境!
這是假的吧?
「嗚嗚!」
腳邊有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在拽他的衣襬,瘋王沒好氣地踢了那東西一腳。
「嗚嗚!」
不受待見的小狼嗚咽了兩
聲,爬過門檻,一步一摔得滾到了涼月身邊。
「嗚嗚!」
小傢伙還在告狀!
「你老實點,不然金主爸爸不給飯吃!」
涼月從鏡中看了小狼一眼,今日她極為端莊,完全是一副貴女模樣,比平時的樣子顯得疏離了許多。
小狼捂住了耳朵,沒得到主人的維護,還被訓了一頓,它有點心塞,躲到屏風後面了。
「好了嗎?」
其實涼月也坐不住,但是既然要和白洞庭做夫妻了,那就得給人家留個好印象。
再者,他們許久不見了,涼月不想讓白洞庭覺得,自己還是從前那個冒冒失失的小丫頭!
涼月與瘋王一路無話,從王府到將軍府,並不遠,涼月坐得端正,還真叫瘋王好不習慣。
他好幾次想找個話題和涼月聊聊,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