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他居然在呼呼大睡!
當隔日玄暉把這事兒講給花釀之後,花釀不僅不覺得羞愧,反而一言不發,掏出把算盤扒拉了會兒,衝著顧涼月做了個“三”的手勢。
顧涼月扯了下嘴角:“三百兩?”
不多,還得起。
花釀搖頭:“三千兩!”
“奸商嘴臉!”
涼月咬著嘴唇,“我差點被燒死,你總該給我抹點精神損失費吧?”
花釀點頭便是贊同,從算盤最末位撥下了一顆珠子。
“師尊!你不要欺負人欺負得太狠了!”
涼月指著自己,“我一代妖主一分工錢沒有還要欠一屁股債!我昨天差點被燒死的時候,你們倆在哪兒呢?”
顧涼月拍了下席子,尥蹶子誰不會啊?
“我不幹了!分道揚鑣!你們愛找誰找誰!銀子我之後會叫王府派人送來,就這樣!”
顧涼月起身就走,到了廊下,鞋子才穿了一隻。
身後那個人用極其溫潤的嗓音說出那句最無情的話:
“為師可以把那瘋子的命借給你,也可以立刻奪回來!”
提鞋的手脫了力,被勾出一道紅印。
“是我幫你續了他的命,是我幫你改了他的命數,是我……”
花釀的聲音在靠近,顧涼月的唇微微顫了下,身子僵住,不敢聽花釀再說下去。
“是我替你那瘋子爹找回了他的三魂六魄!”
花釀走過來,俯身在顧涼月的耳邊一字一頓地說:
“徒兒,我與你的恩惠,你哪一樣,都還不起吧?”
“徒兒,為師算賬一向清明,放出去的貸,連本帶利收回來是應該的。你說呢?”
“呼!”
涼月緊緊咬著唇,一連喘了五、六息,才把顫抖的牙關管好了,轉頭對上花釀放大的精緻臉龐,盯住他的丹鳳眼。
“徒兒,你可想好了再說。”
從來沒有見過花釀這般表情,從他嘴裡也從沒聽過這般正經又無情的話,顧涼月今天才重新審視花釀。
他們需要的是妖主,是不是她顧涼月都是無所謂的。
“師尊,徒兒知錯了。”
顧涼月眼睜睜地看著花釀臉上的冷峻一點點褪下,換成那副三分和顏悅色,五分吊兒郎當,兩分清淨寡淡的神情,她的心也被狠狠地割裂了。
花釀衝著涼月如往常般勾起唇角,大手拂上她的頭頂,小娃娃卻退了一步,避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