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的臉竟也已赫然變成死灰色!
大師傅已有了兩分酒意,笑著招呼道:大師莫非也想來偷著喝兩盅?歡迎——-
話未說完,人已仰天跌倒,倒在爐灶上,灶上的鐵鍋碰倒了油瓶,油都流在鐵鍋裡,閃閃的發著油光。
發光的油裡竟有條火紅的蜈蚣!
毒,原來下在油裡。
毒總算找出來了,但下毒的人是誰呢?
李尋歡望著油鍋裡的蜈蚣,長嘆道:我早就知道他今早總會來的。
田七厲聲道:誰?你知道下毒的人是誰?
李尋歡道:世上的毒大致可分兩種,一種是草木之毒,一種是蛇蟲之毒,能自草木中提煉毒藥的人較多,能提取蛇蟲之毒的人較少,能以蛇蟲殺人於無形的,普天之下,也只不過僅有一兩人而已。
田七失聲道:你——你說的難道是苗疆極樂峒的五毒童子?
李尋歡嘆道:我也希望來的不是他。
田七道:他怎會到中原來了?他來幹什麼?
李尋歡道:來找我。
他也知道李尋歡絕不會有這種朋友的,話說到一半,就改口道:看來你的朋友並不多,仇人卻不少。
李尋歡淡淡道:仇人倒無妨多多為善,朋友只要一兩個便已足夠,因為有時朋友比仇人還要可怕得多。
心眉大師忽然道:菜中有毒,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李尋歡道:這就好像我押牌九一樣,我若覺得哪一門要贏,那門就有贏無輸,別人若問我怎麼會知道的,我也回答不出。
心眉大師凝視了他半晌,緩緩道:這一路上他吃什麼,我們就吃什麼。
心眉大師將他師侄們的×身交託給附近一個寺院後,就匆匆上道,一路上誰也不願再提起吃喝兩字。
但他們可以不吃不喝,趕車的卻不願陪他們捱餓,正竿時就找了個小店,自己一個人去吃喝起來。
過了半晌,只見趕車的用衣襟×了幾個饃饃,一面啃,一面走了過來,似乎啃得津津有味。
田七盯著他的臉,很注意的看了很久,忽然道:這饃饃幾枚錢一個?
趕車的笑道:便宜得很,味道也不錯,大爺要不要嚐嚐?
趕車的立刻就將饃饃全都從車窗裡遞進來,又等了半晌,車馬已啟行,趕車的並沒有什麼症狀。
田七笑道:這饃饃總不會有毒吧,大師請用。
心眉道:李檀越請。
李尋歡笑了道:想不到兩位居然也客氣起來了。
他左手拿了個饃饃,因為他只有左手能動,只見他嘆息著道:這饃饃也吃不得。
田七道:但趕車的吃了卻沒有事。
李尋歡道:他吃得我們卻吃不得。
田七道:為什麼?
李尋歡道:因為極樂童子想毒死的並不是他。
田七冷笑道:你是想害我們捱餓?
李尋歡道:你若不信,為何不試試?
田七瞪了他半晌,忽然吩咐停車,將趕車的叫了下來,分了半個饃饃給他,看著他吃下去。
趕車的三口兩口就將饃饃嚥下,果然一點中毒的跡象也沒有,田七冷冷道:你還敢說這饃饃吃不得?
李尋歡道:還是吃不得。
他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竟似睡著了。
田七恨恨道:我偏要吃給你看。
他嘴裡雖這麼說,卻畢竟還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