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而降砸在地下又倒卷向上。於蒼梧再也無法相抗,身形伴隨著飛舞的長棍護持,就像一顆出膛的炮彈,遠遠的飛了出去。
風君子看也沒看他一眼,手腕一轉。捺下了“下”字地最後一點。這最後一筆落在扇面上,場中傳來了“噗”的一聲微響。這聲微響如同在極遠處有一場驚天動地的大爆炸,傳到耳邊已經細不可聞,但整個山谷的地面似乎都輕輕的顫動了一下。隨著這微響發出,五丈之內地鬥法場地前一瞬還飛沙走石、狂風漫卷的情景陡然而止!煙塵散去。所有捲起的碎石都在那一瞬間化成粉末散落在地。
風君子一鬆手,純黑的毛筆以及扇面上的四個字都化成黑霧又飛回到黑如意中。灑金白雲扇仍然是乾乾淨淨一絲墨跡不染,風君子仔細將它摺好收回懷中。這時於蒼梧飛出地身形才落在地上。他落地的位置很巧。就是剛才山谷中站立的位置,他是從這個地方走到場中地。於蒼梧顯的有些狼狽,只見他披頭散髮襤褸的衣衫更加破碎,身上也沾了不少塵土。但他的神情還算鎮定,人也沒有受傷。
我看見了於蒼梧,也特意注意到站在離於蒼梧身邊最近的一個人。這個人瞪眼張嘴,就像一隻被嚇傻了的大蛤蟆,他就是曾經與我“以文相鬥”的正一門弟子澤名。場中有很多人的表情與澤名差不多,都是一臉如痴如醉心馳神往的石化狀。第一個開口說話地是風君子。他向我問道:“請問石小真人,剛才一番切磋如何仲裁?”
我這才反應過來應該由我這個“仲裁”來說話了。清了清嗓子道:“於蒼梧修為高超,但公子以文鬥法,神妙無匹,更顯前輩高人風範。在下看的清清楚楚,兩人相鬥各有千秋。於蒼梧在公子寫下倒數第二筆之時飛出圈外。而公子所書‘風流天下’四字,從頭到尾緩急不變,筆意未斷,最後完整成書。此番比鬥,江湖散人忘情公子勝,海天谷弟子於蒼梧惜敗!”
我此話一出,山谷中才發出一片轟然喝彩之聲。看來只看見熱鬧,卻沒有看出門道者大有人在。風君子點頭道:“石真人好眼力,於道友好修為!……於道友,沒想到你能堅持到我最後一筆落下之前。毫釐之差而敗,佩服佩服!”
於蒼梧遠遠的拱手施禮:“前輩太抬舉我了,於某自己心裡清楚,不敢受此誇讚。我飛出圈外時在空中回頭看的明明白白,前輩最後那一筆有形神俱滅之威!我還要多謝前輩在那一刻之前施法將我送出圈外。”於蒼梧仍然是擔然答謝,可神情中也多了幾分落寞之色。
他的落寞我看在眼裡,也暗自嘆息。於蒼梧的修為跟誰鬥不好?偏偏對上了風君子!他本是苦行之人,照說不會對世間寶物動心。但他為什麼會出手我也想明白了。剛才看他所用的法器也就是那根長棍,既能做為法器使用當然不會是普通的東西,但在修行法器中絕對不算是很出色的。他在宗門大會上用這根長棍對上了七葉的赤蛇鞭,最後落敗未能奪魁,大概多少也會心有不甘。今日一見揮雲杖這等神器,難免動心。
不提於蒼梧如何,我還沒忘了我的職責,轉身向場邊的宇文樹與抱椿老人兩位道:“公子和於道友勝負已分。接下來將由兩位下場切磋,勝者再與公子前輩一較長短。兩位請下場吧。”
宇文樹看了抱椿一眼,長嘆一聲,自嘲道:“老朽就不現醜了,就算今日我與玄冥掌門能分出勝負,也絕非忘情公子前輩之敵。既知不可,又何必強求,宇文樹與此神器無緣。石小真人,在下棄權告退,讓抱椿師兄與公子爭鋒吧。不知可否?”
我看了一眼和鋒、和曦,他們都用讚許的神色點了點頭,我也點頭道:“宇文莊主胸襟過人氣度不凡,行止隨緣進退瀟灑,那就請在場下觀摩吧。……下一場,由公子前輩與抱椿師兄一戰以定揮雲杖歸屬。請問二位想如何相鬥?”
風君子沒有理會我的問話,而是坐回到椅子上休息。只有抱椿老人站在場邊臉漲的通紅神色十分尷尬猶豫。本來不戰進入下一輪是難得的好事,可剛才宇文樹的話大家都能聽明白:他有把握勝得了抱椿,卻根本勝不了風君子。那麼抱椿如果一定要出手,恐怕只能是自取其辱。抱椿在那裡吭哧了半天終於抱拳說道:“剛才本座親眼所見公子前輩和於道友相鬥,我思索再三,也沒有破解公子書法的辦法。如此,抱椿也棄權了。”
棄權就棄權吧,看人家宇文樹走的多瀟灑,抱椿老人還要給自己找個臺階下。我不緊不慢的說道:“玄冥派掌門抱椿師兄也知進退,揮雲杖歸屬已定──公子前輩你拿去吧。”
風君子一伸手就從身邊的雲中仙那裡接過了揮雲杖,笑著道:“法訣我就不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