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
畢竟是總鏢頭的女兒,膽色還是有的。寧子芙稍稍鎮定,衝著對方微微笑了,“十三天,你終於是醒了。”“那人”的眼神粗看空洞無物,細看卻複雜無比。太糾結了,寧子芙幾乎看不透,但其中有一種還是明顯的——感激。
寧子芙心中大鬆一口氣,旋即想了起來,“那麼,早晨的一幕,他竟是看見了?”心思所及,她的臉瞬間就泛起紅暈,映著屋中昏黃搖擺的燭火,竟是盪漾開少許曖昧的氛圍。
甦醒過來的青年,久久凝視著她。身體顫抖著,漸漸似乎支撐不住了似的。
“啊!”寧子芙恍然醒悟,拿過被子替他枕在腦後,順手還把手上半掩的被面往上拉了拉。動作輕快熟練,就象一個體貼賢惠的妻子。這一組動作,這十多天,她已經熟極而流了。
寧子芙重新坐回床前,突然心裡一緊:“他已經清醒過來了,我怎麼還……”一時間面色紅得嘀血,象是酒醉一般。不敢平視,緩緩垂下頭去。
少頃。她再次抬頭。“那人”仍然在看著她,喘息聲輕柔了些,張著嘴卻說不出話。聲音,顯然是嘶啞了,神情卻變得有些焦急。
寧子芙猛然會意。走到屋角書案上磨了些墨,又取過紙筆。在床頭處支了張小几,一一把筆墨紙硯擺好。
兩人一個說一個寫,就這麼奇怪的交談起來。
“這是哪裡?”青年的手有些抖動,字也寫得歪歪扭扭的。
“豐谷城。”寧子芙回答。想了想,又儘可能補充詳細些,“大楚國中部,距離京都共城五百里,離開乾坤山已經好幾千裡了。”
青年似乎如釋重負,點點頭又寫道,“莫羽,字天問。姑娘芳名?”
“哪有直接就問人家閨名的?”寧子芙心中腹誹一下,口中卻是毫不猶豫地回答著,“我叫寧子芙。我爹是河陽城楚天鏢局的總鏢頭,寧中鶴。”
寧子芙並沒有意識到,她是看青年寫起來很費力,所以刻意想盡量多說一些,也好為對方節省些體力。這般體貼的心思,除了對父親,她卻是從來都未曾有過。
青年提起筆又放下,閉目思索著,胸口起伏不定。心中疑問萬千,可對著面前的少女,突然卻不知道還應該、還可以問什麼。
他和她,原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寧子芙等了一會兒,看對方沒再問什麼,心中略一掙扎,還是走過去,把小几移開,扶著莫天問躺下來,“莫大哥,你累了,早些歇息。咱們一早還得趕路。有什麼話,等你養好再說吧。”
她看莫天問閉上眼睛,輕輕出房,回身把門再掩上。既然對方已經清醒,她一個女兒家,當然不好再留在房內。
莫天問卻沒有睡去,睜眼望著屋頂,心思緩緩流動。
他輕輕嘆息一聲。早晨一瞬的清醒,他幾乎把那不可思議的香豔一幕當作了幻覺,可現在卻是清楚無比。那個美麗的少女,為了讓他服下湯藥,想必已經堅持了多日。他弱小了許多倍的神識,此刻依然能夠探知,這少女雖然離開了這間屋子,卻並未遠離,而是就呆在屋外。
他的傷口依然疼痛。凡人的湯藥又能對修仙者造成的傷勢起多大的作用?能讓他一直維持著並且甦醒過來,這醫術和湯藥已經很好了。雖然疼痛,卻有一絲暖意在心頭慢慢流動:“寧子芙。寧子芙。”他嘴唇顫動,在心裡默唸道。
莫天問伸手到懷中掏摸一陣:還好!母親留下的那個高階儲物袋還在。他系在腰間的儲物袋和捏在手裡的玉符,想必是在深山中失落了。那幾件法器並沒什麼,玉符丟了雖然可惜,但懷裡還有別的,雖然暫時無法使用,但他深信,早晚還是能製作出來的。
他取出兩個玉瓶:止血丹,凝神散。這對他的傷勢很有好處。服下兩顆,就這麼躺著慢慢煉化。一頓飯的功夫,藥力散發,早就凝固的傷口合攏了不少,精神開始健旺起來。
雖然仍有些乏力,莫天問還是端直坐起。幾乎乾涸的靈力竟是無法運轉!
他皺眉看看四周,空氣中靈氣稀薄之極。他苦笑一下,又取出一顆“上品聚靈丹”,再次運轉五行功法。驀的,一股巨大的、頃刻將要撐破五臟六腑的靈氣在體內肆虐開來!莫天問駭然色變!
“不對!自己的身體怎麼連聚靈丹這種煉氣高階丹藥的靈氣也無法承受?!”他急忙散功,強忍巨痛、一點點把這些靈氣排出體外。
“原來,我竟然是已經跌落到煉氣中階了。”莫天問心中悲嘆,卻不敢片刻耽擱的繼續排除無法收控的靈氣。可是這超出身體承受範圍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