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跟他瞎羅羅。”
“咋是瞎羅羅?他不該將咱的工資還貸款呀?”
“你看,他不也正急著又在貸嗎?他頂著多大的壓力你知道嗎?”
“多大的壓力?可有太平洋大?”
“比太平洋還大,他爹死了,你知道不?”
汪有志一驚:“你說什麼?這不可能,他父親過世他怎麼還會在鎮裡上班?現在哪還有這樣為公的幹部?”
汪全臉沉沉地說:“真的。前天晚上過世的,明天出殯,他請這幾位行長是事先約好的,他為了不失約,能貸到款,才忍著悲痛來鎮裡張羅事的,送走了幾位行長還要回去辦喪事。”
“噫,這,這,這你咋不早說呢?這叫我弄得算啥。”汪有志感到非常地後悔。
汪有志便有一種對不起人的感覺,問起喪事在哪裡辦的,汪全告訴他在他的老家龍門集辦的。於是,汪有志便與汪全一塊去龍門集去為楊小建的父親弔孝。
來到靈棚,二人為老人作了三鞠躬,接著,就要按規矩上賬了。汪全一摸褲兜,說了聲不好。汪有志問怎麼啦?汪全說沒有帶錢。汪有志便說,不要緊,我有。就這樣,汪有志來到賬桌上,為自己上了一百元,又為汪全上了一百元。
過了兩天,楊小建的喪事辦完了,請送禮的客人喝酒,汪有志和汪全也一塊去了。酒桌上喝著酒,說著楊小建的父親的往事,也說一些張家長李家短的事,可汪全卻隻字不提還錢的事。汪有志心裡不是滋味,但嘴上卻又不好說。汪有志是文化人,文化人是能登大雅之堂的人,能登大雅之堂的人就不是一般的俗人。汪有志也時常地講:錢是什麼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一個人若是沾上一身銅臭,這個人算是沒救了,比一身屎還要噁心。他扯著娘子腔發表這些言論,就在蛤蟆灣的農家飯場上。發這樣的言論,也沒有人跟他理論。誰有資格呢?所以,汪有志發表他的觀點時,鄉親們都是說對對對,或是是是。有了這樣的哲學思想武裝起來的汪有志,當然也就算得上一位仗義疏財的人。
汪有志無意間損失了一百塊錢,如果說這一百塊錢丟了,那也哈哈一笑,罵小偷兩句:媽的,沒錢了就張個嘴,我汪有志還不往你嘴裡丟個五香豆?幹嗎幹這見不得人的勾當?或者罵自己兩句:太粗心大意了,有了倆個錢就找不著北了,看來還得受受窮。可汪有志損失的這一百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