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話要給廣東佬說。那位廣東佬也是走南闖北的人了,自然心領神會。不一會兒,二人裝做小解的樣子,出了經理室,來到門外的過道里。
汪蓬勃說:“老兄,你打算空手而回還是滿載而歸呢?”
廣東佬說:“兄弟千里迢迢來到貴地,就是想拿一張訂單回去,當然是想滿載而歸了。”
汪蓬勃遞給他一支玉溪煙,又給他點著了火,深深地吸了一口,說:“那就看你會不會做事了。”
“怎麼做?老兄請你多加指教的啦。是不是要紅包?我這裡巳經準備好了的啦。”說著,他就從口袋裡取出一個信封,裡面裝著厚厚的一沓錢。
汪蓬勃不屑一顧地說:“哎,你哪能把我們老子故里人看得那麼不仗義?我們這裡是禮儀之幫,重義而輕財的。”
廣東佬說:“佩服,佩服,兄弟也是知道一點的啦?你們這裡的人最講義氣。可是,我怎麼做才能把這筆生意做成功呢?”
“你看到了嗎?鄧總正在拿架子哩,”汪蓬勃說,“雖然我們公司需要這筆貨,可現在的問題是玩具廠家多的是,給我們公司打電話聯絡的廠家已有十多家了,只是你來了才和你談。你一來,什麼都沒有表示,連場客都不請,就給你籤合同,這不顯得我們太賤了嗎?你說是不是?”
“噢,請大家吃頓飯呀,這是小意思的啦!我早就有這個意思,怕的是你們不肯呀,要不,我今天中午先請大家吃頓飯?”
“不是白吃你的飯,是想辦法把這筆生意做成。”汪蓬勃解釋說,“鄧經理不是說他不當家,要請示董事長嗎?你就請董事長吃飯。酒桌上三杯酒一下肚,鄧經理就會給你籤合同的。”
“真的?”廣東佬高興得不知說什麼好。
“當然是真的啦,雉水人怕的就是有人敬,你一敬他,給足了他面子,他就會把你所有的事一口答應下來的啦。”汪蓬勃也學著廣東佬的腔調,得意地對他說。
在汪蓬勃和鄧小虎的雙簧表演下,那位廣東佬就在鄧小虎的表哥的飯店裡訂了一桌酒席,點名要喝五糧液。
汪有志被以董事長的身份被請了出來,只見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還打著領結,拄著一根紅木手杖,猛一看跟演電影裡的老財差不多。當鄧經理將汪有志介紹給那位廣東佬時,廣東佬忙向汪有志點頭哈腰,用他的半廣東半普通話說:“董事長先生你請。”
汪有志被他一敬,弄得有點手足無措,只說“你請,你請。”鄧小虎忙使眼神對汪有志說:“董事長請你入席。”
汪有志記住了原先他們教他的話,只管吃喝,不管其他事,也就往席位上靠,卻坐了個陪酒席。
廣東佬又客氣地說:“董事長請你上吊(調)。”
“上吊?”汪有志吃了一驚,轉眼問汪蓬勃,“你們請我來吃飯的還是來請我來上吊的?”
鄧小虎也變了眼色質問那位廣東佬:“哎,你是怎麼說的話?你咋能叫董事長上吊?”
汪蓬勃忙打圓場說:“上吊就是往上調動,讓你往上挪個位置,坐那個上座。他廣東人,大舌頭,董事長你別見怪。”
這樣一說,汪有志才又綻開了笑容,說:“好好好,那我也就不可氣了。其實上座下座還不一樣地吃,坐哪裡也免不了喝酒。”說著,將屁股一挪,結結實實地坐在了上座的位置上。
接下來,就開始上菜。同時上了四瓶用雉河大麴裝在五糧液瓶子裡的五糧液。廣東佬開啟那酒,一一滿上。汪蓬勃喝了一口,說:“還是這酒,怪不得幾百塊一瓶,到底味不一樣。”其他陪客,也就跟著汪蓬勃的話音走,連說這是好酒,正宗的五糧液。汪有志則對廣東佬說:“這下叫你破費了。”
那廣東佬說:“董事長賞光,小輩萬分榮幸的啦。今天初識,今後的日子還長著哩,還望董事長多關照的啦。”
汪有志說:“好說,好說,有生意上的事,只管給鄧經理說就行了,我老了,全權下放給了他。”
“那我敬你一杯子!”廣東佬激動地站了起來,雙手把酒遞了過去。
就這樣,一場酒肉大戰展開了,酒席中間又簽了訂了二十萬元的合同。合同價格比其他廠家高出了一成。這就使得那位廣東佬暗暗發笑,心裡罵汪有志他們一夥人是一群蠢豬:一頓飯才值幾個錢,竟然把價格訂那麼高,看來他們都不是做生意的料。
四瓶酒喝完,也就差不多了。
雖說立了秋,但天氣還是比較熱的。汪有志穿著一身西裝,雖然也在空調房間裡,但酒一喝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