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明燼,那人認真的臉龐在燈光下顯得尤為動人,澤榆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仔細地看過明燼,今日一看卻恍然發現,原來明燼長得那麼好看。
他極少用“好看”這樣的字眼去形容一個男人,在他的印象中,可以被如此形容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明燼,另一個則是離慕染。
那天明燼感覺到身邊一道灼熱的光線,扭頭見澤榆望著他發呆,不禁調笑道:“你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怎麼澤榆,你迷上我了?”
澤榆被如此一打趣,雙頰頓時泛起嫣紅,“胡說八道些什麼?”他別過臉,不再看明燼,卻忽聞對方又問:“那你還盯著我猛瞧?你到底想什麼想那麼出神啊?”
澤榆這才回過眸來,“我是在想,明燼,你都快三十的人了,有沒有考慮過成家?”他頓了頓,見明燼臉上的笑意頓時僵止,卻又接著啟口,“像你相貌非凡,又是堂堂太傅,理應有很多漂亮姑娘都希望入你明家門下吧?”
放下手裡的公文,明燼臉上明顯泛起薄怒,“我成不成家與小王爺何干?小王爺未免管得太多了吧?”
澤榆哪想過明燼會這麼和自己講話,當下便怔住了,待回過神來,才意識到明燼是在生氣,可轉念一想又覺委屈,他不過是隨口說說,明燼憑什麼衝他發火啊?思及至此,語氣則變得不善起來,“算我宮澤榆多管閒事了,明太傅,這樣可以了吧?”
明燼一怔,心中的怒意頓時消褪了幾分,“澤榆,我不是這個意思。”他輕柔地將小王爺帶入懷中,溫軟的嗓音在其耳邊散開,“你明明懂的,卻總假裝不知道,澤榆,我的心裡從來只裝得下一個人,你以為那個人是誰?”
澤榆的身子猛然一顫,而後從明燼的懷裡撤出來,對上那雙深邃的眼,他淡淡地啟口,“那個人,是我。”
明燼略顯欣慰地笑起來,“我該感激,這一次你總算沒有再與我裝傻。”
澤榆喟然長嘆,“明燼,還記得我曾經和你說過的話嗎?你的心意我一直都明白,可是這份愛實在太過沉重,我不想背不願意背,因為會累,你懂不懂?”
明燼沉默了須臾,方才悲慼地開口,“我想假裝不懂,可以嗎?”這句話後,他竟是險些哭出來,再說話時,口吻中含了幾許哭腔,“如果覺得累了,可以休息一會兒,我不介意的,只要你別忘記回來的路。”
澤榆搖了搖頭,“沒用的,即使休息過了,可一旦回來還是會覺得累。”望著明燼愈顯扭曲的臉,澤榆再度啟口,“更何況,我心裡已經有了小染了,我希望你能明白,對我來說他不是一個暫時歇息的避風港,我是想和他在一起一輩子的。”
“一輩子?”明燼挑起柳眉,清俊的臉上顯出幾絲嘲諷,“澤榆,你忘記你這次是為了什麼而受罰了嗎?”怒意一點點泛起,然而更磨人的卻是被他藏在心底的那份無奈與失望。
澤榆不答,只是靜默地與明燼對望著,而沉默的時光總是特別的難耐,他隱隱感覺明燼在生氣,那雙漂亮的眸子中頓時閃過一道冷厲的光色,那人說:“我明燼頂著個太傅頭銜也有十餘年了,卻當真是虛有其表,就連這回奉命管教小王爺,到頭來也終究沒能教會你什麼。”垂下眼瞼,他清淺地笑起來。
澤榆覺得這樣的明燼很可憐,讓人不忍去傷害他,更會因他此刻的表情而升起一絲心疼來,“明燼……”他低聲喚道,而對方只是極為深情地看向他,繼而伸出手,輕撫著澤榆的臉龐。
“澤榆,別的事你不聽我的沒關係,惟獨這件事你一定要聽我的。”他的臉色很是淡然,沒有笑,亦沒有怒,“我希望你能儘量少和離慕染接觸,離他越遠越好。”
“不可能。”明燼的話音剛落,澤榆便已出聲拒絕。
明燼微微蹙起眉頭,略顯不滿地道:“澤榆,我不會害你,我也不是在妒忌什麼,”他緊緊握住澤榆的雙肩,語重心長地說道:“離慕染接近你是別有居心,關於他我不想說太多,免得你說我小心眼,但是,有一點你必須清楚,皇上對你已有顧忌,你若再對離慕染存那種心思,我也不敢保證是否還能救你第二回。”
澤榆愣了好些時候,這才刻意扯開一抹笑容,“明燼,你開玩笑的吧?”
明燼專注地望入他的眸中,神態極其嚴肅,“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嗎?我知道這種話無論我說多少遍你都聽不進去,可是有一句話我必須要說,並且希望你能記住。”
澤榆鮮少見明燼這般模樣,不免也認真了起來,“明太傅請說。”
“倘若有一天,皇上在你面前表現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