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在這裡修了兩百年的佛,可惜一無所成,就連那金池法師當初的蟠桃,都是小的費盡心機幫他找來的……可……可……”
這話已經有點說不下去了,只見黑熊精整個撲倒在地,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嗷嗷大哭道:“小的糊塗,小的該死,大聖爺,小的真心不是有意投靠佛門的,但凡妖族有一點希望,小的都不會想要投靠佛門啊!大聖爺現在回來了,就讓小的鞍前馬後伺候您吧!只要您一句話,就是讓小的去死,小的也心甘情願啊!大聖爺饒命啊!大聖爺饒命啊!”
看著哭得有些緩不過氣來的黑熊精,猴子都有些於心不忍了:“那你怎麼就能想到去殺我保護的取經人向佛門邀功呢?”
“小的真不知道保護取經人的是大聖爺您啊,金池長老只說是一隻修為了得的猴妖,三界之中猴妖何其多,大聖爺又已經沒了音訊數百年,小的怎能想到他口中的猴妖竟是大聖爺您啊!”說到這兒,黑熊精整個撲過來抱住猴子的大腿,哀求道:“大聖爺……大聖爺就看在小的在花果山之時盡心盡責的份上,給小的一次機會吧,饒了小的吧!”
“放開!”
一聲冷叱,黑熊精嚇得又縮了回去,匍匐在地不敢動彈。
“站起來,別趴著。”
“小……小的不敢。”
“行啦,不知者無罪,原諒你啦,起來!”
黑熊精這才哆嗦地站了起來。
注視著依舊微微顫抖的黑熊精,猴子不由得一陣嘆息。
染了血的額頭,通紅的雙眼,臉上眼淚鼻涕一把抓,再配上小山一樣的身軀,殘破的鎧甲……著實不搭啊。
獼猴王丟下自己的部屬不管,他們又何嘗不是被自己丟下的“孤兒”呢?
……
禪室中,金池小心翼翼地說道:“請尊者放心,貧僧已經與那黑風山的黑熊精說好了。那黑熊精一心投入佛門,必會拼盡全力。一入夜,黑熊精便會夜襲本寺,到時候貧僧再命人放一把火,就算黑熊精實力不如妖猴,貧僧也可埋伏刀斧手,趁著妖猴與那黑熊精激戰之時,將玄奘大卸八塊!”
聞言,文殊無奈地笑了。
金池一陣錯愕,連忙低聲問道:“尊者以為此事不妥?”
“那黑熊精什麼來歷你可知道?”
“這……”金池微微一愣,想了好一會,只得雙手合十,低頭道:“貧僧不知。”
“兩百多年了,他連蟠桃都給你想辦法弄了來,算是你半個弟子,你竟然不知道他的來歷?若無他的蟠桃,便沒你這兩百七十年的高齡,更不會有那麼多的信眾,想來,也不會有如今觀音禪院這般景象吧?”
金池眨巴著眼睛,呆了半天道:“尊者教訓的是,等這事兒過了,貧僧必細細詢問那黑熊精的來歷。”
此時,文殊臉上的神情已經無法形容了,像是笑,又更像諷,無奈地搖頭,甩手道:“去吧,你覺得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猶豫了許久,金池最終還是雙手合十,退出了門外。
……
山林中,猴子一步步地走著,停下腳步回頭望去。
就在他身後不到兩丈的地方,黑熊精扭扭捏捏地站著。
“你跟著我幹什麼?”
“小的……小的是花果山的俾將,自然應該跟著大聖爺啊。”
“你不是打怕了嗎?我這一路去,可少不了大戰。”
“不一樣。”黑熊精連忙說道:“跟著獼猴王,打來打去不是打妖王就是打天庭,永遠沒個頭,跟著大聖爺還有一線希望。”
“跟著我有個屁的希望!”猴子忍不住叱道:“你沒看花果山幾百萬妖怪跟著我最終都什麼下場嗎?”
黑熊精當即跪了下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硬著頭皮叩首道:“小的已無處可去,求大聖爺收留。小的願鞍前馬後伺候大聖爺。”
說罷,那眼淚已是嘩嘩地流。
“你不是還有黑風山嗎?怎麼就沒地方可去了?”
“黑風山……大聖爺想小的繼續在這黑風山窩著嗎?”仰起頭,黑熊精靜靜地望著猴子,那眼中滿滿的都是淚。
瞧他這模樣,猴子都有些心軟了。
“起來。”
“大聖爺答應讓小的伺候您了?”
“媽的,你怎麼整天就知道‘伺候伺候’的?老子當初儘教你們幹這事了?好歹也是太乙金仙了,就不能仰起頭說話嗎?”
“這……”黑熊精緊蹙著眉頭道:“小的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