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瞥了一眼老龍王,伸手將那盒子合上,輕聲道:“那出處……”
老龍王與龜丞相都微微睜大了眼睛,只等著猴子說出那個意料中的名字,沒想,猴子微微頓了頓,接著道:“在下也不知,手中這柄乃是偶然所得。”
說罷,將盒子往龍王的方向推了推,道:“況且,在下已有一柄。這棍子,還是還給老龍王吧。”
老龍王神色之中閃過略略的失望,卻又迅速恢復了先前的笑容,道:“我東海龍宮送出去的禮物,哪有收回之理,猴王說笑了。”
說罷,又側身對左右道:“幫猴王把這禮物收起來。”
“諾。”
一直守候在兩旁的宮娥迅速上前,將盒子收了起來。
猴子見狀也不說話,只拱手算是道謝,那氣氛一下冷了幾分。
見氣氛有些僵持,龜丞相當即厚著臉皮過來周旋,有的沒的亂聊一通,不一會,老龍王更是親自下來敬酒。
好不容易,那氣氛緩和了過來,只是這陣仗實在大,大到一旁的敖寸心都快看不下去了,而猴子的臉色卻還是不冷不熱。
這情景從旁人看來,當真就是東海龍王在用熱臉貼猴子的冷屁股。
“大伯這是怎麼啦?也太反常了吧。”敖寸心壓低聲音問道。
敖聽心轉過頭去瞧了猴子與龍王一眼,淡淡道:“這,妹妹也不清楚,想來父王該是有自己的考量吧。”
“考量?”敖寸心越想越糊塗。
這一鬧,直到宴會結束,龍王都不敢再問什麼。
猴子經那一問,頓時明白了內裡乾坤,警惕了起來,這酒著實喝得不多,也不盡興。到結束時看上去已經喝多了的龍王還一直口口聲聲地說著“招待不周”。
那猴子帶來的兩隻妖怪倒是喝得高興,喝趴下了。
這本是不該,不過想起花果山生活清苦難得放縱一回,猴子也不便說什麼。
為了這兩個傢伙,猴子不得不留下來在龍宮過一夜。
當然,這所謂“一夜”只是個說辭罷了,深海之中哪裡有白天黑夜的劃分呢?
酒宴散去,猴子與兩隻醉倒的妖怪一同被安排到一棟閣樓裡。
待宮娥安頓好兩隻半昏迷的妖怪離去,猴子走到桌前,翻開那被一併送來的盒子,將自己手中的行雲棍放到桌上,取出盒子中的行雲棍,細細回憶著老龍王剛剛那番話的言外之意。
他一步步走出門去,到院中,伸手一揚,隨意地舞了起來。
那動作行雲流水密不透風,瞬間便掀起了海流差點將整棟閣樓摧垮,好在猴子反應夠快,還沒等那爆發出的衝擊波及樓閣,便已經用術法將它壓了下來,這才沒驚動龍宮裡的護衛。
站在空蕩蕩的院落中,他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行雲棍。
這毫無疑問是他先前的那一把,如今早已太輕根本就用不上。老龍王特意將這柄行雲棍送給他,又拐彎抹角地問出處暗示冶制之人,再結合今天的種種,這言外之意已是再清楚不過了。
無非是想告訴猴子,他是知道猴子的過往的,而且,他不想沾這個麻煩。
單是那行雲棍,猴子也可斷定老龍王早看出了端倪。龍宮鑑寶的手段名揚天下,便是比之天庭恐怕都要略勝一籌。什麼“無法鑑定”,無非是個託詞想引出話題罷了。
估計就是想探探自己與斜月三星洞究竟是什麼關係。
“真是個老狐狸啊。不修悟者道,浪費了。”猴子無奈地笑了笑:“不過這樣也好,起碼我的請求,也省得說了。”
往後在東海活動,只要不過分,老龍王該是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緩緩攥緊行雲棍,猴子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這樣一來,便可以贏得些許時間了。
天蓬案期間,整個凡間大地的妖王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天庭不可能一直放任。如今天蓬案已經結案,想必很快就會有大規模的清剿。
屆時,別看那些妖王現在實力沒多少就一個個氣焰囂張目中無物,真是天軍到了家門口,無非是各自捲了細軟逃命的結局。
到頭來不過是妖眾哀嚎遍野血流成河罷了。
這點妖的世界的慣例,猴子還是懂的。
自己的花果山免不了也會進入天軍的視野,戰爭是難免,猴子不怕和天軍開戰,但最少別一開始就處於風口浪尖。
最起碼,該再爭取一點時間。
這一趟,東海龍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