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如今連皇上都頒了新政鼓勵寡婦再嫁,要不表嫂給你相看一門合適的親事,不知道表妹意下如何?”
江月燕嬌羞地紅了臉,也不答話,只那一雙眼睛睃向裴母,顯然是等著她發話。
季明惠坐在一旁冷眼看著,怎麼不明白馬氏母女演的是什麼,此刻她的眉峰都已經擰了起來,剛想要發話,卻見著季重蓮給她遞了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這才按捺住了心中的意憤,如今她來了上京城,這些人想要欺負季重蓮可沒那麼容易。
裴母笑道:“月燕自然是要再嫁的,但咱們何必舍就求遠,眼下不就有一門好親事嗎?阿衍與月燕本就是青梅竹馬,當年可還訂過親的,若不是咱們家中變故,月燕也不會嫁給了別人……”
裴母說得這般直白,再聽不懂的人就是傻瓜了。
廳裡一時之間靜默無聲,僕婦丫環們都儘量屏住了呼吸。
季重蓮緩緩斂了面色,季明惠袖中的拳頭都握緊了。
裴氏一一看在眼裡,此刻已是倏地站了起來,沉聲道:“母親,這事情您早就向阿衍說過,他也明明白白地拒絕了,您何必還要當著弟妹的面提起?您看看她的肚子,此刻她還懷著您的孫子,您怎麼能這樣做呢?!”
裴母癟了癟嘴,不以為意道:“誰知道她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再說多一個人為裴家開枝散葉那豈不是更好?如今阿衍要外放了,她又不能帶著孩子跟過去,至少月燕可以在阿衍身旁照顧著,這樣我才能放心。”
“老夫人是想讓表妹做妾嗎?還是二房?”
季重蓮淡淡地說道,眸中已是罩著一片寒霜,只是她的目光微微低垂著,細密的長睫又遮掩著,讓人看不清她眼中的神情。
裴母興高采烈地說道:“自然是二房!”
季重蓮這樣說是不是證明她鬆了口,如此識相也好,免得她又要拿出婆婆的身份來壓著,這兩頭不討好的事她也是不愛做的,你情我願豈不更好?
“大姐說阿衍並不同意?”
季重蓮的目光卻是看向了裴氏,見她點了點頭,這才又轉向裴母,“若是我也不同意,那麼表妹就進不了裴家的門!”
“你……”
裴母怔了怔,片刻後卻是一掌拍在身旁的案桌上,震得那粉彩瓷蠱都顫了兩顫,灑出些淡黃的茶漬,她眉頭一豎,怒聲道:“我是你婆婆,由不得你不同意!”
“老夫人,您真當我季家人是好欺負的嗎?”
季重蓮緩緩站了起來,紅英與琉璃將她扶住,倆人眸中也是同樣的憤慨,只是咬緊了牙不說話。
“記得我剛入季家門時,您便要納了鄭宛宜進門,可如今呢?鄭宛宜已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這就是跟在您身邊十年的人,您可看清楚了她狠毒的真面目?”
季重蓮話峰一轉,沒有停頓地指向了江月燕,“還有江家表妹,不說她是再嫁之婦,只當年裴家出了那樣的變故,她沒說與你們同甘共苦轉而退了親事改嫁他人,如今看著裴家又興旺了起來,上趕著攀高枝來了,這樣的人您看得上眼,我可看不起!”
季重蓮一番話語讓江月燕漲紅了面頰,只急急地扯著裴母的衣袖解釋道:“姨母,月燕不是那樣的人……”
就連在場的僕婦和丫環都對她們母女投來不屑的目光,馬氏看著苗頭不對,膝下一軟便跪在了裴母面前,聲淚俱下地說道:“姐姐,你要怪就怪我,當年月燕都不知事啊,咱們都是做母親的,自然都希望自己的子女好,姐姐,你也能明白我的苦心吧?!”說著眼淚便又簌簌而落,簡直比戲子唱得還真。
裴母的心中也只是堵了片刻,看著馬氏與江月燕在自己面前又是哭又是求的,她到底又心軟了,難道她不信自己的妹妹和侄女,反倒要去信季重蓮嗎?她可沒那麼傻!
季明惠在一邊看得夠久了,此刻卻是再也忍不住了,看向裴母的目光不無鄙夷,“老夫人,我從前還敬重你是個節婦,想來是個有氣度有見識的,沒想到卻是如此不堪,實在是讓人大失所望,你這樣的人還配做長輩,配做別人的婆婆嗎?你是不是非要鬧得你兒子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才肯罷休?!”
“若是這樣,這地方咱們也沒必要呆了,我立馬帶上咱們五姑奶奶回丹陽去!”
季明惠說著便要來拉季重蓮的手,她是實在沒有想到裴母竟然是這般模樣,不說通情達理,就連一般的人情都不近,她是不知道季重蓮成親那會還有納妾這一出,若是知道了,恐怕當時她便要跳出來指著裴母的鼻子大罵了!
季明惠眼中的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