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季重蓮攥緊了安葉的手腕,急聲道:“孩子怎麼樣了?”
“他們都沒事,我已經將他們安置妥當了。”安葉笑著點頭,“要不夫人梳洗了再去看他們,不然您這模樣反倒要讓他們擔心了。”
“他們真的沒事?”
季重蓮紅著眼眶問道,心中還有些不敢置信的感覺,就在不久前她還經歷了生死的磨難,她差點以為她要永遠失去她的孩子們了。
“真的沒事。”
安葉肯定地點頭,“老夫人與季紫薇我也一併救了出來,只是朝陽公主……還是讓她給逃了。”
“逃了就逃了吧,只要人沒事就好。”
季重蓮平靜地點了點頭,在經歷過種種之後,她深刻地明白沒有什麼比生命更重要,想到這裡她不禁又問道:“琉璃和浣紫是不是在照顧孩子們?我最後好似聽到了琉璃的聲音……”
“琉璃為了救夫人您背上中了一箭,不過眼下已無大礙,浣紫在照顧著她。”
安葉這一說,季重蓮心中不由又是一緊,趕忙轉身進了屋,一邊梳洗一邊問道:“咱們眼下在哪裡?”
安葉道:“我在附近賃了個小院子,咱們暫時在這裡歇腳。”
季重蓮梳洗之後換了一身淺紫交領的六幅綾緞長裙,頭髮只鬆鬆地挽了個垂髻,插一支碧玉簪,也顧不得多看一眼鏡裡的妝容,急急地跟著安葉來到了孩子們的住處。
經過了一天的奔勞與疲憊,眼下夜幕降臨華燈初上,用過了晚膳孩子們都早早地在榻上安眠了。
見到季重蓮到來,竹葉竹青正要起身行禮,被季重蓮揮手止住了,她輕輕地走到床邊,就著榻沿坐了下來,看著熟睡的三個孩子她心中終於安定了下來,覺得白日裡的一切就好似一場惡夢。
“他們可嚇到了?”
季重蓮轉頭看向安葉,“有沒有問起什麼?”
“是有些嚇到了,”安葉走上前來,點頭道:“幾個孩子都想來找您,我告訴他們您累了正在休息,等著他們睡醒了一覺就能見到您了。”頓了頓,又道:“霜姐兒還問到了老夫人和朝陽公主……”
“這事我回頭再與他們解釋,眼下他們平安便是最大的幸事。”
季重蓮站了起來,流連地看了幾個孩子一眼,終是邁步而出,“去知會楊凡一聲,我一會兒要見他!”
眼下她要先去看看琉璃與裴母,至於季紫薇……她要好好想想應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琉璃的傷勢不在要害,大夫來診治包紮後又給她開了幾副湯藥,囑咐她這幾日都要臥床休息。
浣紫在一旁細心照顧著,看著倆人均無大礙,季重蓮這才轉去了裴母那廂。
安葉在一旁道:“老夫人想必是受驚嚇過度,見著人還有些怕,我在這裡僱了兩個丫環侍候她梳洗,眼下剛剛用了晚膳。”
季重蓮點了點頭。
推門進屋時,裴母雖然是背對著門,但聽見聲響顯然還是瑟縮了一下,季重蓮幾步上前含著熱淚握緊了她的手,“老夫人,讓您受苦了!”
“嗚嗚……”
裴母張了張嘴,卻只能發出破碎的聲響,那眼淚卻像斷線的珠子一般落個不停,顯然是傷心到了極處。
從前養尊處優慣了,即使他們裴家敗走上京城,憑著從前的積蓄家業她活得也沒有多辛苦,更別說在裴衍立為朝中新貴時她還著實風光過一陣,可這段日子的遭遇讓她如墜地窟,深切地瞭解到了什麼才是悲慘。
季重蓮拍了拍裴母的手安慰了幾句,轉身便讓丫環取來紙墨,有些事情她想要了解,相信裴母也想說給她聽。
倆人一番筆墨交流後,季重蓮這才知道原來朝陽公主遣入庵堂已有兩個來月,除了外圍的守衛被他們挨個拔除了外,照顧裴母的婆子與那兩個宮嬤嬤也被她命人殺害並拋屍,而反倒讓自己的人易容照常打理著院子裡的日常事務,這才沒有讓外人發現。
裴母飽經恐嚇與虐待,還以為朝陽公主會要了她的性命,沒想到剪掉舌頭之後她竟然還能活著,只是再也不能說話了。
朝陽公主他們在來之前便已經想好了退路,裴母的正屋內室裡被鑿開了一條秘密的通道,一直通向外面,能夠繞過庵堂到一處偏僻之地,而朝陽公主就是由這條通道逃生的。
裴母也不知道季紫薇是誰,只知道秘道里一直關著一個人,並且隨時有侍衛看守著,倆人一個瞎一個啞,也根本無從交流。
“老夫人,等這裡的事情料理妥當了,您便與我一